沉玉很清楚,裴肅這處營帳自己不能久待。
可是眼下她裙擺上已經沾滿了鮮血,衣衫微亂,整個人很是狼狽,根本回去不瓊樓臺。
貴妃榻前,姜道隱已經給裴肅重新上了藥換了繃帶,并一再叮囑他這幾日是萬萬不可再運氣了。
“否則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姜道隱板著臉,佯裝恐嚇裴肅。
可是裴肅對他的話卻充耳不聞,目光自始至終都盯著站在案桌邊的沉玉。
等姜道隱給他收拾完傷口以后,裴肅才沖沉玉招了招手,讓她過來。
沉玉看著姜道隱退出營帳,很是不甘愿地挪了幾步。
裴肅看她現在恨不得和自己撇得干干凈凈的模樣就想笑,故意開口問道,“好端端的,怎么跑我這里來了?”
沉玉抿了抿嘴,不答反問,“為何這么重的傷還要瞞著?”
禮待北齊來使固然重要,但整個朝廷難道只有他裴肅一人能彎弓射箭了?
沉玉覺得這個理由說不過去。
“京畿暗查,原本不應該是我去的,若是被人發現,朝中可能會有些動蕩,所以有人一直在等著我露餡。”
裴肅抬了抬手,有點想把小女人鬢邊的垂絲整理一下,但見沉玉眼中亦透著警惕之色,他笑了笑還是作罷。
沉玉聞言看了看他胸前的繃帶,眼中暗潮翻涌。
“你最好拼得起這條命。”
她不懂醫,卻也知道人若是失血過多是會死的。
她是不想和裴肅有什么過多的牽扯,但也不想看到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