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奇怪,以前只看宋宜貞的畫像,許稟承就覺得自己滿心滿腦的都是畫像上這個美如天仙的姑娘。
他也從未想過有一天,這個畫上的女子會真正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一顰一笑,皆肉眼可見,靠得近了,他甚至都可以聞到那陣陣專屬于女子的花粉凝香。
這要是換作以前,許稟承只怕自己會日日興奮,夜不能寐。
他會絞盡腦汁,想著法子一次又一次地去見宋宜貞,哪怕就站得遠遠地看一眼,他也是心滿意足的。
可現在,許稟承看著宋宜貞,看著這張和沉玉一模一樣的臉,他心里想的卻是,怎樣才能把沉玉帶回家。
“是嗎?”宋宜貞聞言,按捺住心中竊喜,面露愁容道,“哎,難怪了,我覺得二妹妹回了家以后似總是悶悶不樂,我們問,她也不說,可能多半還是同我們生疏了吧。”
“玉娘她”許稟承翻起椅子緩緩坐下,不想在宋宜貞面前表現得太過心急,只能強壓著心里的急躁道,“玉娘性子是綿柔些,不善與人交際。”
宋宜貞聞言,看了許稟承一眼,在心里狠狠地冷笑了一聲。
這個蠢貨,竟說沉玉不善與人交際?
“呵,所以啊,我專門托人找了公子你,原本想問問許公子到底為何嫌棄了我妹妹,可你看,今日我們這一見面,才知道原來都是誤會?!?/p>
“是,是的!”許稟承再一次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眼急躁。
“宋姑娘,我現在就可隨你回府,我要告訴玉娘,那一切都是誤會,我娘我娘是被豬油蒙了心,但我對玉娘的心意是天地可表的!”
宋宜貞被許稟承的態度弄得內心越發篤定了,她不由輕輕一笑,抬手示意他先坐下。
“許公子,不著急的,二妹妹現在是我們宋家的姑娘,是正兒八經的官家小姐,你”
宋宜貞說著又打量了一下許稟承,微微皺了眉,“眼下不管是找二妹妹解開誤會,還是再登門提親,都要從長計議啊。”
許稟承愣住了,好半天才回了神,臉上閃過一絲厲色。
“宋姑娘此言差矣,玉娘本就是我的妻,那休書上不曾有我按的手印,我便是真報了官,官府也會認定那休書是一張廢紙的!”
可宋宜貞卻不怕他,晃著手中的杯盞,在腕間手串鈴鐺的脆響聲中笑道,“許公子這是要和我們宋家來硬的嗎?”
許稟承一怔,突然頹勢地跌坐回椅子上,喃喃低語道,“你們不要逼人太甚,她是我的娘子??!”
“許公子,別慌啊。”宋宜貞見狀,明艷的臉上笑意更深了,“我今日來,就是想來幫你一把的。”
第二天晚上,整個宋府的人難得齊聚一堂,為太姨娘溫氏祝壽。
以前溫氏生辰日,辦也是辦的,但最多就是和二房的人一起用個晚膳,老太爺再送她一份壽禮,開開心心也就這么過了。
可這次不同,這一次是老太爺親自開的口,說要大辦。
所以宋府今兒從早到晚一整天,請了戲班,擺了宴席,熱鬧聲就沒斷過。
傍晚,沉玉并了宋宜貞一起,在疏影堂的外廳等阮氏出門。
隔著透風的珠簾,阮氏和羅媽媽說話的聲音就斷斷續續地傳了出來。
“再去派人喊,不管怎么說,今兒這事是公爹開的口,大爺心里再不暢快,公爹的面子不能不給。”
這是阮氏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