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滄剛要去摸腰間的手銬,沐孟蓮已經撲上來,左手死死按住其肩膀,右手匕首反轉,用刀背狠狠砸向其后頸!只聽咚一聲悶響后,葉瀾滄眼前突然炸開一片金星,喉嚨里涌上股腥甜,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往前栽倒。倒下前,他只看見沐孟蓮那張沾著血珠的臉,耳后的青銅耳釘在月光下閃著冷光。
另一邊,龍楚雄正被年輕警員的擒拿術鎖著右臂。
他嗷嗷叫著猛力后撞,后背撞到警員胸口發悶,卻沒能掙脫。
“操你媽!”龍楚雄突然低下頭,用后腦勺狠狠砸向警員的鼻梁,“咔嚓”一聲脆響,警員疼到眼淚直流,鎖著的手瞬間松了。
龍楚雄趁機掙脫,反手一拳搗在警員的小腹。那警員弓著身子像只煮熟的蝦米,剛要抬頭,就被龍楚雄揪住頭發,往旁邊的油桶上狠狠一撞!
咚的一聲,油桶被撞之后晃了晃,警員的額頭立刻淌下血來,眼睛翻白著倒在地上。
“走!別拖拉!”寸文山突然低喝一聲,黑布包往腋下一夾,率先沖向油桶堆深處。
那里有個半人高的小洞,直通江邊的隱蔽碼頭。沐孟蓮最后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葉瀾滄,左肩的血已經浸透了牛仔衣,她咬著牙跟上寸文山的腳步。龍楚雄則拎起地上的折疊刀,惡狠狠地往年輕警員的后腰踹了一腳,才踉蹌著追上去。
那小洞深處彌漫著鐵銹和機油的味道,寸文山的皮鞋踩在積水里發出“啪嗒”聲。他回頭看了眼身后的兩人,沐孟蓮的臉色在手機電筒的光線下慘白如紙,龍楚雄的褲腿還在往下滴著血,當然目前已經分不清是誰的血了。
“穿過這個洞,就能短暫脫離。”寸文山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里回蕩,“先躲起來吧,短時間怕是沒機會到緬甸了。”
沐孟蓮突然按住肩膀,疼倒抽冷氣:“六爺,這幫警察咋知道了咱們的行蹤?”
“先別說了。”寸文山打斷她,再次提醒道,“等安全了我們再討論這個事。”
寸文山加快腳步,微弱的光在前方照出個出口,江風裹挾著水汽涌進來,帶著自由的腥甜。龍楚雄喘著粗氣跟在最后頭,突然想起聚寶齋天井里那只瘸腿老貓,不知此刻有沒有跳上雕花窗欞。
但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龍楚雄緊跟著前面的光影,看上去像一條急于逃離漁網的魚。
當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涵洞出口時,遠處的警笛聲才剛剛刺破了寂靜的夜空。而江面上,一艘沒有掛燈的摩托艇正無聲地等著,發動機的低鳴像頭蟄伏的野獸,隨時準備載著三人滑向黑暗的深處。
片刻,警笛聲由遠及近,徹底刺破了碼頭的沉寂。王保山捂著流血的額頭,被兩名警員攙扶著趕到時,正看見葉瀾滄趴到了油桶邊,腰側的血浸透了警褲,后頸還留著道青紫的淤痕。
“瀾滄!”王保山推開了警員,踉蹌著撲過去,手指顫抖地探向葉瀾滄的鼻息。
王保山感覺到溫熱的氣流,才松了口氣,粗暴拍著葉瀾滄的臉頰,“醒醒!瀾滄!”
葉瀾滄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視線模糊且沙啞開口道:“王隊,他們跑了?”
“跑了!”王保山的聲音又急又怒,他扶著葉瀾滄坐起來,看到她腰側那道深可見骨的刀傷時,眼眶瞬間紅了憤怒破口大罵,“你這小丫頭是瘋了?不知道這是演戲?故意放虎歸山?明明讓你攔一下就行了,誰讓你去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