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師姐那慈祥中帶著“我都懂”的眼神,白巖只覺得一股郁氣堵在胸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嘴角抽搐了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師姐說笑了!”
再次拂袖而去,背影都透著股灰溜溜的味道。
孫婆婆看著他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繼續(xù)給雷犀刷毛:“這老小子,一把年紀了還愛俏…”
類似的情景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不斷上演。
每一次,白長老都故作不經意地展示自己那頭完美無瑕的青絲,期待著對方能發(fā)現(xiàn)那“翻天覆地”的變化。
執(zhí)事堂里,他以“探討庶務”為名,攔住了忙得腳不沾地的掌事長老吳用。
“吳師弟,近來操勞,頂上…呃,頂上可還清明?”他微微側過身,讓窗外陽光正好灑落在他那頭新生的、完美無瑕的青絲上,熠熠生輝。
吳長老從堆積如山的玉簡中抬起頭,目光在他頭頂停留片刻,恍然大悟般一拍大腿:“哎呀,白師兄,您這新假發(fā)哪兒買的?這光澤,這發(fā)量,給個鋪子地址唄?”
白巖:“……”
他感覺自己像個揣著天級法寶卻只能在菜市場吆喝的傻子!
“瞎子!一群有眼無珠的瞎子!”
走出執(zhí)事堂,青石鋪就的小徑上人來人往,多是些穿著樸素灰袍的外門弟子,領取辟谷丹,交接雜務,人聲嗡嗡。
白巖長老背著手,努力挺直身板,邁著威嚴從容、實則略顯刻意的方步,在附近來回溜達。
他那身象征丹峰長老的銀紋丹袍,瞬間吸引了所有路過弟子的目光。
“弟子拜見白長老!”
“白長老安好!”
所過之處,恭敬的問候聲此起彼伏。
年輕的弟子們紛紛停下腳步,躬身行禮,態(tài)度敬畏十足。
“嗯,”白巖長老矜持地點點頭,目光看似隨意,實則銳利如鷹隼般掃過一個個年輕弟子的頭頂和臉龐,試圖從他們眼中找到一絲對自己“新氣象”的驚艷。
可惜,弟子們行完禮,要么匆匆走開去忙自己的事,要么就是帶著純粹的敬畏偷瞄他一眼,除此之外,毫無波瀾。
期待落空,那股熟悉的憋悶感再次涌上心頭,堵得他胸口發(fā)疼。
他干脆踱到一群排隊領取辟谷丹的女弟子附近,重重地清了清嗓子:“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