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墨把取燈胡同之行的情況和對定國公冤案的推測都告訴了嚴朝卿。
嚴朝卿神色大變。
宋墨沒等他開口,已道:“汪淵喜歡聽戲,你讓杜唯打聽打聽,有沒有汪淵特別喜歡的名伶,到時候想辦法買下,給汪淵送過去,我也好借此去拜訪汪淵,看能不能從他那里再打聽到些什么?”
他神采奕奕,哪還有半點剛才的軟弱?
竇昭不由在心里小聲地嘀咕,起身給宋墨和嚴朝卿續茶。
嚴朝卿忙起身道過謝,又轉過頭去和宋墨說著話:“汪淵這個人不太好打交道,我看還不如從汪格那邊下手……”
“不!”宋墨道,肅穆的表情讓他有種xiong有成竹的鎮定與從容,“到了汪淵的位置,錢財已經很難打動他了。他能把這么重要的事告訴我,可見在他的心里,我還是有結交的價值的,這也正好側面地證實了皇上待我的確有幾分憐惜。”說到這里,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地道,“你說,如果這個時候皇上知道我們父子不和的內幕是因為定國公被褫奪了爵位之后,父親怕受牽連,要置我于死地……皇上會怎么想?”
皇上恐怕會從此再也不會待見英國公了。
可這樣會不會太狠了點?
宋宜春和宋墨畢竟是父子,宋宜春萬一連累了宋墨怎么辦?
嚴朝卿有片刻的猶豫。
竇昭卻撫掌贊著“妙計”。
反正四年之后皇上是生是死還兩說,以宋墨的才智,就算是因此受到了宋宜春的牽連,也不至于會有性命之危,新皇登基,說不定還能因禍得福!
宋墨沖著竇昭笑了笑,端茶道:“那這件事就這么定了。”他吩咐嚴朝卿,“把汪淵的事快點查清楚了。”
嚴朝卿不由嘆氣。
世子爺如今的確是如虎添冀,只是不知道這雙翅膀會不會讓世子爺變得更冷酷無情?
他恭身應喏,退了下去。
竇昭就吩咐素心擺晚膳,喊了小丫鬟幫宋墨更衣:“凈了手臉,也好出來吃飯!”
宋墨不愿意動彈,道:“你幫我擦把臉就行了,我天天用腦子,累!”
“用的是腦子,又不是手腳!”竇昭推搡著他去了凈房。
宋墨不讓竇昭走:“我可沒準備收通房,你把那些小丫鬟支使過來做什么?”
竇昭見兩個小丫鬟聞言頭都快低到xiong口了,俏臉又嬌又羞,如三月的桃花似的,哭笑不得,只好打發了小丫鬟,親自幫他梳洗。
等梳洗完了,宋墨又要和她在內室的炕桌上用晚膳:“反正家里也沒有別人,我們兩個人,隨便吃吃就行了。也不用別人服侍,我幫你布菜好了。”他說著,露出期許的目光。
竇昭自然不會為這么點小事反駁宋墨,結果兩人雖然在內室的炕桌上用了晚膳,布菜的人卻變成了竇昭……飯后,又為宋墨沏了他最喜歡喝的信陽毛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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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燈胡同的汪淵也在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