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門口,薄斯迎想一尊石像,站在暴雨中整整三天三夜。
紀疏雨的手術(shù)很順利,第二天就轉(zhuǎn)了病房,可是仍然需要養(yǎng)傷。
而顧遠洲就這樣日復(fù)一日的照顧著她,體貼萬分。
他想要見一面,可是紀疏雨始終不愿意見他。
第三天清晨,紀疏雨拉開窗簾時,看到他晃了晃,重重摔在濕漉漉的草坪上。
他手里攥了本破舊不堪的本子,那是被夏月汐撕爛又被他連夜粘好的日記,紙頁邊緣的膠帶在雨里泛著白。
“他燒得厲害,再這樣下去會出事的。”
顧遠洲站在她身后,聲音平靜,“見一面吧,了斷了也好。”
紀疏雨沉默了很久,指尖劃過窗簾,最終點了點頭。
當護士走到他身邊時,薄斯迎正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他渾身濕透,西裝皺得像團抹布,額前的碎發(fā)粘在滾燙的皮膚上,嘴唇干裂起皮。
進了病房一見到紀疏雨,他眼里突然有了一絲生氣,像是瀕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疏雨……”
他踉蹌著撲過來,卻被顧遠洲攔住。
他沒力氣再爭執(zhí),“咚”
地一聲跪在了她面前,膝蓋砸在青石板上,發(fā)出沉悶的響。
他顫抖著打開那本日記,粘好的紙頁在他掌心簌簌發(fā)抖。
“這是你的日記,你寫的那一夜,還有監(jiān)控錄像,我助理的證詞……”
他把手機遞過去,屏幕上是那段被剪輯過卻仍能看清紀疏雨身影的視頻。
“我知道我混蛋,我不是人……我把你關(guān)禁閉室,逼你喝魚湯,讓你跪在雪地里……我錯了,疏雨,我真的錯了……”
他的聲音哽咽著,混著雨聲斷斷續(xù)續(xù)。
“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好不好?讓我照顧你……還有我們的孩子……”
紀疏雨看著他。
他跪在雨里,曾經(jīng)那個不可一世的薄斯迎,此刻卑微得像塵埃。
可她的心臟沒有絲毫悸動,只有密密麻麻的疼,像被舊傷牽扯著,鈍鈍地發(fā)痛。
眼淚毫無預(yù)兆地滑落,砸在青石板上,和雨水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