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思路。”偉大的神明給了他指引,“你的本意只是想獲得一個減小風險的方法吧?”
被緊急拉回偏離思路的蘭索沉默了一秒,他蹙起眉,室內算得上昏暗,但小夜燈的柔光從背后照來,暈染著他耳尖可疑的顏色。
幾秒后,他遲疑道:
“我從沒干過拐人回家的勾當,且不說這么做太過自私了,單就他的身份,那家伙是石心十人,我知道只持有十分之一令使能力的普通人對您來說渺小如塵埃,但是他在公司萬人矚目,我要是現在動手,絕對會被寰宇中最強大的公司追得抱頭逃竄……”
提到這個話題,蘭索表現得非常緊張、焦慮,但無論他怎么掩飾,都蓋不住語氣里的一絲躍躍欲試。
無論這家伙曾經有沒有想過將這個想法付諸實踐,此時此刻,他居然真的在阿哈的慫恿下開始想了。
像是怕他思考的不夠充分,阿哈給他出主意:“穩(wěn)妥一點,灰霧會響應你的期待,更何況對方失去了基石,眼下是你切斷他與公司聯系的最好時刻。”
“嗯……”蘭索思考可行性。
阿哈見縫插針:“他是你的朋友,他不會怪你的?!?/p>
低語不斷在耳邊響起,帶著香甜誘人的蜜意以及令人腎上腺飆升的刺激,不知怎的,蘭索覺得自己有點不對。
他暈乎乎的,快要被阿哈說動了,又過幾秒,他垮起臉。
“我留砂金在身邊有什么用,我不還是只能骰出‘零’,這和不使用它有什么區(qū)別?”
“如果他的存在已經不會刻意壓抑你心中的可能性,反倒會因為好運,為你帶來最平衡的結果呢?”阿哈的話語伴隨著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蘭索毫不懷疑阿哈的話,他對祂的信任超越一切,他深刻地知道這對他來說意味著什么:他能夠以更穩(wěn)定的代價換取力量,原本聽來岌岌可危的平衡得以長久保持,這簡直難以想象。
砂金是他的穩(wěn)定器,他的運氣守恒裝置,他的調節(jié)開關,他的……
“怎么樣,要不要試試?”阿哈悄悄說。
四面八方的灰霧靜悄悄地圍攏而來,它們活躍、期待,在歡愉的指引下幾乎按捺不住,這并非自私或是什么,它們只是單純感到興奮。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和他成為朋友?!碧m索捂住臉,左右為難,“我就不能和他直說嗎,或許他有辦法幫我……”
阿哈身軀上的面具們略微扭曲,祂靜靜地垂眸注視。
許久,蘭索坐在床上,狐疑地抬起眼,審視著面前的星神虛影,他感到蹊蹺:“老板,您該不會是在慫恿我綁走砂金吧?”
阿哈的身體流淌起來:“……”
蘭索瞇起眼睛:?
阿哈的身影漸漸淡去,仿佛離一分下課時,身體還在座位上,腿腳已經恨不得伸到門口了。
“所以您果然是為了看樂子才來的吧???上次也是,您非要在我耳邊說什么喜歡的……砂金在太一之夢里都聽到了,要不是我跑得快,我準答不上來!”
蘭索氣呼呼的,像個一戳就破的奶黃餡包子。
“上次我沒來得及回答您,但事先聲明,我真的不喜歡他,被他的臉迷得神魂顛倒只是我的計劃,我有我自己的安排,您明白嗎,雖然他真的很好看……咳,人是要承認客觀事實的,即便星神來了,這事也沒有商討的余地……但我真的不喜歡他。”
“嗯?”阿哈沒有具體的眼睛,但這聲線無法辨明的聲音一出,蘭索感到一股股銳利的視線落在了他、他的床以及砂金身上。
他似乎聽見阿哈特有的嗓音在他耳邊盤旋: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我們是非常純潔的友誼,就像寰宇間涇渭分明的星際帶……該死,我當然知道星際帶交界處會有模糊領域,我星體科學學的挺用功的,我是說,我不喜歡他,您搞錯了?!?/p>
蘭索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