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把謝靈仙當做囊中之物。
諾大的家族像是一塊蟻穴,四通八達,即便是縱火也只能燒到一點皮毛,一般人要去挖出蟻穴更是不知道從哪里下手,可是只要找準暴露在外的弱點,就可以輕易地鏟除分支。
謝靈仙還沒想著去把這些人一網打盡,只是給他們一些教訓,不要再來像蚊蟲一般纏著自己。
從開始人滿為患,到最后空蕩蕩,只有謝靈仙一人彈琴的湖心亭。
謝靈仙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就完成自己了自己的目的,像是一個操控傀儡的偃師。
終于,謝珩來了別院。
謝靈仙和他坐在棋桌前,擺弄著黑白棋子。謝靈仙問他:“祖父萬忙之中來找我,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你不是孩子了,不能這么任性。”
“祖父,我沒有在玩啊,只是我的棋局,想和誰下,允許誰下,是由我決定的,誰都擺布不了。”
謝珩說:“靈仙,你的心太冷,太空,容不下一個人在里面,你在謝家一十三年,竟然沒有什么能讓你在意。”
謝靈仙,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謝珩離開前,給謝靈仙留下這樣一句話。
她想要什么呢。
謝靈仙其實從未想過這個問題,榮華富貴固然舒適,操控人心也輕而易舉,可是不論是什么,都差了一些。
從落雨到降雪,謝靈仙總是撐著傘站在庭院中,思量又思量,卻終究沒有結果。
謝靈仙十七歲入宮跟著蕭姒。
這件事對謝家是先斬后奏,他們想拒絕,卻早過了時候,只能讓自己接受。
但謝靈仙連一封解釋的信都沒回。
謝家上下都極為震驚,他們想不通謝家對謝靈仙婚事看中多年和謝靈仙自己綢繆來的寡居,卻都不抵和蕭姒的一次相見。
但不論是謝珩也好,還是她的父兄也好,都不看好謝靈仙這樣的性子能在宮中做事——孤僻、寡言、乖戾,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樣的人,怎么侍候貴人?
謝靈仙的兄長還托了人給謝靈仙傳信:她這樣不從名師,身無長物的怪性子,還是趕緊抽時間辭了官回家,反正家中也供養的起她,免得伺候人出了差錯,還要給謝家丟面子。
謝靈仙看到了送信之人的神情,就判斷出里面寫不了什么好東西。
她連拆都沒拆,當著送信之人的面,就把信件扔進香爐里燒了。這讓傳信的男人大驚失色。
剛想開口訓斥她不懂規矩,丹陽公主的身影就從屏風后漫步而出,云鬢紅唇,眼神銳利的如同劍鋒,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像背著弓的獵人只想射殺一只野兔,可是這只兔子后面卻有一頭長著獠牙的猛獸,從陰影中露出碩大的頭顱。
謝靈仙終歸是公主的人。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不過,他們哪一個也想不到。
纏綿悱惻,形影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