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默數了三個數。
果然,昭陽開始碎碎念著:“丹陽你是不是犯了癔癥,沒事將臣這八百年前搞出來的玩意翻出來做什么,不過我又仔細看了一眼,長姐你恐怕是找錯了,臣現在的手藝好的不止一丁半點,這怎么會是我繡的。”
她惱羞成怒,卻又不能直呼我的姓名,但也不敢這時候喊我陛下,只能搬出來我之前的封號來。
這人有時候幼稚的很。
見我無動于衷,她又道:“您這是故意惱臣嗎?我們去比比武藝,不要看著勞什子巾帕了。”
出乎她意料的,我給答應了。
昭陽張大嘴巴,還想追問,我沖她笑了笑,直接一個橫掃,把她沒受傷的胳膊一扭摁在了地上,招呼赤陽軍的部下給她抬走。
昭陽不甘心地喊:“我的酒,我的酒——”
我笑著搖搖頭,這酒鬼,怎么沒把自己腦子喝傻呢。
我揣著手,慢步回營帳。
駱鈞小跑著跟在我身后,我眼皮都沒抬一下,道:“干得不錯,沒白費孤的眼光,說吧,想要什么獎賞。”
“什么獎勵都行嗎?”
“你說了,孤才知道行不行。”
駱鈞小心道:“末將想向陛下問一個問題,有關軍中一個將軍。”
我來了興頭,究竟是什么人,還打聽到我頭上了。我讓他問,駱鈞卻說出讓我一個哭笑不得的名字:“昭陽公主殿下,我想問,陛下給昭陽殿下看了什么,才讓她乖乖回去的。”
少年心思昭然若揭。
我戳破了他根本掩蓋不住的感情:“你喜歡她。”
駱鈞沒有否認。
昭陽行事不羈,性情張揚,總是不服管教,若是不能讓她打心眼里臣服,她是絕對不會被制住的。
故而,駱鈞問的完全是無解。
“你這小子,竟然問到孤這里,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狂妄的很。”我睨他一眼,駱鈞抿著嘴,顯而易見緊張了起來,“但是孤今晚心情不錯,和你說說也無妨。”
昭陽在幼時,就是長安出了名的頑劣調皮。
我同蕭文珠年歲相仿,她的事跡我亦是從小聽到大,光是小郡主又從狗洞跑了我就聽過不下五回。
她父親抱著柴火堆把狗洞堵上,她后腳就刨開偷溜出公主府。
她母親拿著竹條在屋外等著把人抓回來好好教訓一頓,結果蕭文珠在前面撒丫子跑,她父親加上兩個兄長硬是沒薅住一根頭發絲。
大些了不知從哪學了爬墻,又開始翻上翻下鬧得家里雞犬不寧,她母親別無他法,把長安閨閣小姐要學的不要的都給蕭文珠試了個遍,可是琴棋書畫對她來說就是小菜一碟,那繡品連母后看了都要嘖嘖稱奇。
她每次廢寢忘食把絲帕繡完,就換上一身便衣又爬墻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