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嫌,才等封完后和我這個統(tǒng)帥推舉人才。
我故作不可思議:“竟然,你還能擔心被說與人串通?”
昭陽撓撓頭,有些羞赧,“畢竟這里不是只有我的赤陽軍,謹慎些對她們好。”
“你專門跑來我這,不會只是說這個吧。”我哼笑一聲。
“陛下,我就知道瞞不過您。”
昭陽嘆了口氣,但還是說:“陛下,您說是萬金之軀都不為過,七日后兩軍交戰(zhàn),我?guī)舜蝾^陣,您和主力緊隨其后,雖然將士們會保證您的安全,您也不是什么手無縛雞之力的莽夫,可是您千萬千萬要保全自己的性命。”
她看我不說話,語氣愈發(fā)懇切起來,“就當為了蕭氏,為了還在長安等你的謝羽。”
蕭文珠這樣熱烈直爽的人忽然如此溫情,我一時間竟然適應不得,趕緊讓半跪在地上行軍禮的女人站起來。
她非常固執(zhí)地跪在我腳底下,非要等我點頭應下才卸勁似的。
我忍住了揪住她耳朵,讓她起身的沖動,還是捏著鼻子應了昭陽。
她謝過我后,撩開營帳的簾子就大呼小叫起來,向遠處狂奔而去,呼喊道:“成了,成了,陛下她應了!”
“……”我揉了揉眉心,努力保持住自己的帝王氣度。
看在蕭文珠也是為了我著想的份上,這次就不和她計較了。
等外面安靜了,我才走出營帳。
外面夜空澄澈繁星如許,遙想長安,她應當與我看得是同一片星空。
繁忙之際,她寄過來的信件,大部分都是在寫蕭慈多么聰明伶俐,端莊嚴肅,作為儲君有多么合格,又或者是記錄了近來朝中的變動。
公事公辦的風格總是沒變。
最后才在信的末尾附上一句:一切皆好,惟望君安,勿念。
若是此戰(zhàn)順利,等我回去后,她一定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都說是高處不勝寒,不只林老丞相曾對我說謝靈仙高處不勝寒,我也無數(shù)次反省,如若定要她在朝堂中高枕無憂,究竟如何才能兩全。
而我卻只想出一個辦法。
那就是讓謝靈仙站的比所有人都高,高到他們伸手都夠不到她。
反正就算在最寒冷的地方,也有我陪著她,我們?nèi)羰欠珠_,不過是徒增了兩個孤家寡人罷了,只要我們在一處,在哪里有什么分別嗎。
黃沙席卷,陰云翻滾,大軍如同黑色的浪潮往西涌進,以破空之勢在西洲西南處與異族軍隊呈對壘之勢。
充當先鋒大將的昭陽提著槍,身上還綁著一桿蕭氏龍旗,像是一條入海的蛟龍般刺入敵軍要害里。
馬蹄踏著血河一路向西。
撼動人心的兵戈聲與廝殺聲響徹云霄,人的肺腑之中也浸滿了鐵銹味,此時此刻,整個人腦海里只有一個貫徹到魂魄的意念,就是——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