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僅僅是拜了個好師父。
還是他的保命符。
我問李素:“身體尚好?”
他答:“還能活個把年?!?/p>
我又問:“又回長安,不知,這一路風光如何?!?/p>
他答:“百姓安居,民心向一,當然是好風光,不過……”
“不過?”
他嘆息道:“狼子野心,未曾平息,您想來也知道的清楚?!?/p>
我自然是清楚,正因為太清楚,放不下,卻也急不得。我總是比少時多了不止一分的耐心。
白雪落在竹葉上,在無風的晴日,靜謐而和諧,整座公主府如同鬼斧神工的玉雕,連鳥雀也充當好里面的裝飾,只偶然幾聲清脆的鳴叫,未曾驚擾任何人。
在青竹堂中,我們在青白中執子。
不過,是我拈起棋子,謝靈仙在我身后,提醒我應該下在哪。
這法子并不新奇。幼時兄長和先帝下棋,我就是這樣站在兄長身旁,他故意不落子,還要問我想下在哪里,久而久之我倒是喜歡這樣的玩法。
我道:“李先生,你以為,孤這個皇帝做的怎么樣?”
他執棋的手停滯在棋盤上。
我又道:“不論政績?!?/p>
他這才落子,緩緩道來:“陛下殺伐之氣太重,通身凌厲,不敢叫人直視?!?/p>
我哼笑一聲,垂眼看著棋盤靜思。
男人可以肆意殺戮,而女人不可以,男人可以玩轉陰謀詭計而女人不可以,男人可以外出謀生而女子去謀生就要被施以阻力。在成就同樣一件事業上,女人卻要付出百倍努力。
這本就是偏見。
我要摒除這樣的偏見。
“哦?那又該當如何?!蔽覇?。
見李素閉口不言,為難非常,謝靈仙出聲為他解圍:“先生您說便是,這是在青竹堂,不是在太極殿,您只管暢言?!?/p>
他抬眼看謝靈仙,欣賞寫了滿臉。
微風驟起,幾點雪被吹落在棋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