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定山弟子聽懂她的意思,立刻做下保證:“師姐放心,我們也絕不會對其他人提起這件事。”
凌知白道:“除此之外,尹螣便是尹若游、以及她住在無日坊一事,亦要守口如瓶,不可告訴任何外人知道。”
唐依蘿道:“師姐覺得她很有可能是逃出來的?”
凌知白頷首。
眾人再次立即道:“是。”
凌知白繼續(xù)沉思:“另外,我們在長安的這段時間,如果她被人發(fā)現(xiàn),盡量幫她一幫。她既已離開醉花樓,就莫要讓她再回去。”
“這個就沒必要了吧?”齊在明發(fā)表自己的意見,“她可是凌歲寒和顏如舜的朋友,能是什么普通人嗎?還需要我們幫忙?”
凌知白道:“她身為長安城
嚴刑未屈心如鐵,浴血無前不顧身(一)
曇華館內(nèi)不染血跡,松柏楊柳依然青翠如許,那只黑羽烏鴉卻飛上枝頭,“嘎嘎嘎”叫個不停,叫得顏如舜心煩意亂。
顏如舜本想詢問一句“這烏鴉羽毛已經(jīng)長齊,學(xué)會了飛翔,難道你們還準備一直養(yǎng)著它不成”,又覺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沉吟道:“只要知道她被關(guān)在何處,救出她應(yīng)該不難,只不過……”
尹若游道:“只不過根據(jù)凌知白與元老丈的說法,那些官兵抓走她的罪名是刺殺郡主,看來潤王已覺察那天的事情有蹊蹺,與尚知仁把話說開,而尚知仁知曉凌歲寒的存在,才會立即猜出那名‘獨臂刺客’的身份。縱使我們把凌歲寒從大牢里救出來,她將會永遠背著刺殺郡主的罪名,永遠被朝廷官兵通緝,今后只能東躲西藏地過日子——你是擔(dān)憂這一點,對嗎?”
顏如舜道:“不錯,既然要救人,就要救得徹底,讓她、讓我們再無后顧之憂。”
尹若游道:“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顏如舜與謝緣覺齊齊看向她。
尹若游道:“既然我們離間潤王與尚知仁的計劃失敗,那我們就讓尚知仁和他真正的敵人相斗,最好是立刻斗一個魚死網(wǎng)破。”
顏如舜道:“他真正的敵人?賀延德?”
“尚賀二人都是臣子,他們斗得激烈,反而是圣人喜聞樂見之事。”尹若游搖搖頭道,“唯有皇位爭斗,才能真正天翻地覆。”
“尚知仁是文臣,而非武將。”謝緣覺思索道,“他的手上沒有兵權(quán),不可能有謀逆之心。”
“他當然不會造反,他對大崇朝忠心得很,可當今天子年歲已高,他心里有扶持登基的皇子對象。”尹若游心中算盤打得越響,臉上笑容越是嫣然動人,“我和你們說過,在圣人百年以后,最有希望繼承大統(tǒng)的兩位親王,一個是潤王謝惟,一個就是睿王謝慎。”
謝緣覺幾乎不動聲色,唯有眼皮跳了一下。
尹若游繼續(xù)道:“他們當然一直在斗,但都是私下里交鋒,斗得倒不算太兇,倘若我們設(shè)法讓他們的斗爭發(fā)展到明面上來,讓圣人感覺到不安,而尚知仁亦參與其中,他才會死無葬之地。”
“這會牽連很多人的,死很多人的。”謝緣覺面無表情地開口。
“死便死了,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尹若游毫無所謂,身體微微前傾望著她,托腮笑道,“我明白你不喜歡sharen,如果你實在接受不了,那么這件事你可以不參與,我們也一定會將凌歲寒救出來。但你那天說過,我的計劃,你不會再阻攔。”
讓長安朝堂大亂,本來就是尹若游從前的目的。
“可是……可是你之前的計劃尚在可控范圍內(nèi),而皇位斗爭,如你所言,必定天翻地覆,甚至天崩地裂,或許會牽連到無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