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季翠翠笑,“那就借你吉言了!”
“對了,你還沒見過蕊香吧?”
季翠翠看了看天色:“今天有些太晚了。”
“那就還是等大后天吧。”
“大后天我家擺酒,到時候你來吃啊!”
這便是遲來的婚宴了。
那一行罪奴在上河村留下了十一個,這段時間怕是有好些酒席要走了。
季翠翠拍了拍許易水的肩膀:“記得帶上你娘子一起來!”
“蕊香該餓了,走了啊!”岔路口也到了,季翠翠擺了擺手。
許易水挑著水桶,也不好動作,只點了點頭:“嗯。”
回到草棚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徹底黑了下來,隱約能看見個人影坐在房檐邊上。
水挑進屋,許易水拿了火折子將油燈點上。
紅薯稀粥就要簡單得多,鍋里放上水,灶里架上火,紅薯和米一起倒進鍋里煮就是了,許易水又丟了點雜米混在里面,免得吃不飽。
水一燒開,霧氣就和咕嘟咕嘟聲一起冒了出來,還帶著股紅薯和米粥的香甜味兒。
聞得許易水都餓了。
房檐邊的蘇拂苓還是沒進屋,膝蓋蜷縮著,兩只手圈住,下巴再往膝蓋上一放,不說話,也不動,像是個物件。
草棚的房梁并不高,煙囪邊掛了個熏得黢黑的竹簍,里面裝了五六節(jié)臘腸和一塊兒豬肝,邊上還有三四塊兒手掌長的臘肉。
那些都是許易水為修房子準(zhǔn)備的。
因為計劃著要修房子,所以過年的時候她奢侈了一把,和季翠翠她們家商量著一起拼了一頭豬,她拿了四分之一多,做了臘肉和壇子肉,還灌了些臘腸。
想了想,許易水拎過板凳,從竹簍里掏出了一截臘腸。
清洗過后直接丟在最后邊的頂罐里煮,熟了之后切成片,剛一下刀,帶著臘味兒的油水就彌漫了出來,看得人心里胃里直叫喚。
許易水只切了一半,攏共也就片,竹碗里舀上熬煮好的紅薯粥,挑了六片臘腸放上去,又夾了些先前腌好的蘿卜干。
“吃飯了。”
說著,許易水將碗擺在了蘇拂苓常坐的那個位置邊上,自己則在另外一邊坐下,端起土陶碗便大快朵頤起來。
肥瘦相間的臘腸,入口偏咸,但又并不會覺得膩,瘦肉有嚼勁,但切過之后也不會覺得過分難嚼和柴口。
搭配上香甜的紅薯雜米粥,許易水熬粥很有自己的技巧,都是要燜上些時候的,不會有清湯寡水感,反而有一種濃稠的黏糊感,紅薯塊兒表面更是已經(jīng)熬得有些化渣了,吃起來十分軟糯。
只是蘇拂苓沒動。
甚至都沒進屋。
許易水看著那碗因為熱氣的慢慢散去,表皮已經(jīng)開始有微微的凝結(jié)的粥。
行,不吃不吃,挨餓的又不是她。
一向穩(wěn)重的許易水叮鈴哐啷地洗了自己的碗和鍋,還收拾了灶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