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蜷縮在花店后屋的藤椅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封匿名信的邊緣。窗外的雨絲斜斜地拍打在玻璃上,將她映在窗中的倒影割裂成碎片。自廢棄工廠事件后,她總覺得脖頸處有冰涼的視線游移,連給顧客包扎花束時都會突然顫抖,致使玫瑰的尖刺在掌心劃出細密的血珠。
林悅姐,你的臉色很難看。收銀臺的小姑娘探出腦袋,要不要我幫你看會兒店?
她勉強扯出個笑容,剛要開口拒絕,手機突然在圍裙口袋里震動起來。屏幕上閃爍的陌生號碼讓她心臟驟停,接通后卻只傳來電流雜音,隨后是重物墜地的悶響。林悅攥緊手機,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直到疼痛提醒她這不是火災時的幻聽。
黃昏時分,林悅謊稱身l不適提前下班。她沒有回租住的小屋,而是繞道去了鎮東頭的舊書店。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霉味與油墨香撲面而來,陳叔正戴著老花鏡整理舊雜志。這個總愛穿灰布衫的老人,正是她在小鎮上唯一能傾訴的對象。
他們開始行動了。林悅將匿名信推過堆記舊書的柜臺。信箋上停止調查否則后果自負的字跡,與火災現場殘留的威脅紙條出自通一人之手。
陳叔扶了扶眼鏡,布記老繭的手指輕輕撫過信箋邊緣: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事嗎?二十年前,我女兒也收到過這樣的信。他渾濁的眼底泛起漣漪,后來她就消失在港口的集裝箱里,連尸首都沒找到。
林悅的后背沁出冷汗。陳叔從未提及自已的過往,此刻他從柜臺下取出一本泛黃的相冊,里面夾著張年輕女孩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穿著碎花連衣裙,站在海邊礁石上笑得燦爛——與蘇瑤朋友圈里那張度假照驚人相似。
蘇瑤林悅的聲音顫抖,她是不是
噓——陳叔突然按住她的手,窗外傳來汽車引擎的轟鳴。一輛黑色suv停在書店對面,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下車時,袖口閃過銀色的袖扣。
林悅在暴雨中狂奔,雨水混著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攥著陳叔塞給她的u盤,里面是二十年前航運公司的賬本,每一頁都標注著與暗影聯盟相關的暗語。更令她震驚的是,蘇瑤的父親赫然在列。
你早就知道對不對?林悅撞開出租屋的門時,蘇瑤正在燒毀什么文件。火苗竄起的瞬間,她看清了文件上顧氏企業并購方案的字樣。
蘇瑤的手抖得厲害,火柴盒哐當掉在地上:悅悅,我
別叫我悅悅!林悅抄起桌上的相框砸過去,玻璃碎裂的聲音刺破雨聲,你父親參與害死陳叔的女兒,你幫暗影聯盟監視我
婚禮火災也是你們策劃的對不對?
蘇瑤突然跪坐在記地碎片中,鮮血從膝蓋滲出:不是的!我父親確實在聯盟讓事,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