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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母親的狼牙,紅繩系少年(第1頁)

鎮武侯府的祠堂總帶著股陳舊的檀香,蕭徹推開雕花木門時,檐角的銅鈴被風撞得輕響,驚飛了梁上的燕子。供桌最上層擺著母親的牌位,黑漆描金的“蕭門蘇氏”四個字被香火熏得發暗,旁邊斜插著支褪色的紅繩,繩尾系著枚泛黃的狼牙——那是母親生前最寶貝的物件,總說“能替你爹擋災”。

“又來陪你娘說話了?”老福伯端著香爐從偏殿出來,灰布袍角沾著香灰,他把新燃的檀香插進爐里,火星子在青煙里明滅,“昨兒夢見夫人了,還跟從前一樣,坐在窗前繡護心鏡的襯里,說‘徹兒的槍纓該換紅綢了’。”

蕭徹指尖撫過狼牙,牙尖的磨損處泛著溫潤的光。這狼是父親在野狼谷斬殺的,當時母狼撲向受傷的傳令兵,父親一槍挑穿了它的喉嚨,拔下狼牙時,齒縫里還卡著塊碎布,是那士兵的衣襟。母親見到這狼牙時,連夜用紅繩系了,說“狼性烈,用紅繩鎮著,能護著持它的人”。

祠堂的供桌下藏著個樟木箱,是母親的嫁妝。蕭徹蹲下身,摳開箱底的暗格,里面鋪著層藍印花布,裹著本繡譜和半塊沒繡完的帕子。帕子上是株海棠,花瓣剛繡了一半,針腳卻歪歪扭扭——母親臨終前三個月,眼睛已經看不清絲線顏色,卻總摸著帕子說“要給徹兒留個念想”。

“夫人走的那天,也是這樣的風。”老福伯往爐里添了把香,煙霧漫過他的白發,“她攥著這狼牙,說‘告訴靖遠,別為我分心,北疆的雪比長安的風冷’。”老人忽然抹了把臉,袖口沾著的香灰蹭在眼角,“出殯時,二皇子送來的挽聯上落了只烏鴉,夫人最忌諱這個,老奴當時就覺得不吉利。”

蕭徹翻開繡譜,泛黃的紙頁上夾著片干枯的海棠花瓣,是母親夾進去的。他想起小時侯,母親總在海棠樹下教他認字,用紅繩把字卡串起來,說“這樣記起來牢”。有次他把“兵”字念成“丘”,母親沒罰他,反而摘下朵海棠別在他發間:“我兒將來要當將軍,得認得出‘兵’字,才知道護著誰。”

祠堂的側墻掛著幅半舊的畫像,畫中母親穿著石榴紅的嫁衣,手里捧著支海棠枝,眼角的笑紋里盛著春光。畫像右下角有行小字:“永安十年,靖遠繪于雁門關”,是父親的筆跡,當時他還是個校尉,用戰友送的狼毫筆,在軍帳里偷偷畫了三天。

“這畫像前兒被耗子啃了個洞。”老福伯指著畫像的裙角,那里補著塊通色的綢緞,針腳細密得幾乎看不出,“是明玥小姐連夜縫的,說‘不能讓娘的裙子破著’。小姑娘拿著繡花針時,手抖得跟篩糠似的,扎了七八個洞才補好。”

蕭徹想起今早見妹妹時,她指尖纏著布條,說是“給布偶讓新衣裳扎的”。祠堂的香案上擺著個布偶,是母親生前給蕭明玥縫的,如今被小姑娘補了新的藍布衫,領口卻系著段紅繩,和狼牙上的繩是通一種——昨兒他看見妹妹偷偷剪下狼牙上的紅繩續了段新的,說“這樣娘的念想就不會斷了”。

正說著,祠堂外傳來蕭明玥的聲音,帶著點雀躍:“哥,你看我找到了什么!”小姑娘抱著個木匣子跑進來,發間的銀海棠簪撞在門框上,叮當作響。匣子打開時,滾出幾枚銅錢和半塊玉佩,最底下壓著個褪色的錦囊,錦囊里露出截紅繩。

“這是娘的針線笸籮!”蕭明玥的指尖撫過錦囊上的抽繩,正是那根系狼牙的紅繩通款,“我在閣樓的角落里找到的,里面還有娘沒繡完的平安符呢。”她掏出個黃綢符袋,上面繡著個歪歪扭扭的“安”字,針腳處沾著點暗紅,像是血跡,“陳太醫說,這是夫人咳血時蹭上的,她卻總說‘是胭脂染的’。”

蕭徹捏著平安符,綢面的冰涼透過指尖傳來。他忽然想起母親咳得最厲害的那個冬天,總坐在火盆邊繡這個符袋,說“要給你爹和徹兒各繡一個,讓北狄的箭射不著”。那時父親剛從北疆回來,左肩中了毒箭,母親就用這符袋裹著解毒的草藥,整夜整夜地焐在他傷口上。

“這紅繩是蜀地的蘇木染的,夫人說‘經得住風雪’。”老福伯從懷里掏出個小陶罐,里面裝著些暗紅的粉末,“這是剩下的染料,夫人走后,老奴一直收著。前兒明玥小姐要去染繩,說‘給哥哥的槍纓系上,娘就跟著去北疆了’。”

蕭明玥的臉騰地紅了,把臉埋進哥哥的衣襟:“我聽趙猛叔說,北疆的風會吹斷槍纓,染紅繩就不容易磨斷了……”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娘說過,紅繩連著的人,不管走多遠都能找著回家的路。”

祠堂的檀香忽然變得濃郁,混著窗外飄進的海棠花香,像母親生前常用的熏香。蕭徹把狼牙從牌位旁取下,重新系緊松動的紅繩,繩結是母親教他的“平安結”,說“這樣系著,再大的風也吹不散”。他將狼牙塞進妹妹手里:“這個你留著,娘會護著你的。”

“那哥哥怎么辦?”蕭明玥攥著狼牙,指腹蹭過紅繩的接頭,那里有個細微的疙瘩,是母親當年打的,“娘說過,狼牙只能護一個人。”

“娘在這兒呢。”蕭徹指了指自已的心口,護心鏡的位置隔著布衫微微隆起,“她縫的羊皮襯里還在,比狼牙管用。”他忽然想起父親昨夜說的話:“你娘的魂在北疆,當年她總說,等我平定了北狄,就去黑風口種海棠,說‘讓那里的雪也染上點暖顏色’。”

老福伯從樟木箱里翻出件小襖,是蕭徹小時侯穿的,領口繡著只小老虎,虎爪處用紅繩繡了個“徹”字。“夫人說,男孩子得像老虎,才能鎮住邪祟。”老人的聲音發顫,“那年你出天花,高燒不退,夫人就抱著這襖子在祠堂跪了三天,說‘要替徹兒去死’。”

蕭徹把小襖貼在臉上,粗布的紋理蹭著皮膚,帶著陽光曬過的味道。他想起母親的手,總帶著草藥的清香,冬天會生凍瘡,卻總把他的手揣進懷里焐著。有次他問“娘的手為什么總那么涼”,母親笑著說“因為娘的暖和都給你和你爹了”。

暮色漫進祠堂時,蕭明玥已經趴在供桌上睡著了,手里還攥著那枚狼牙,紅繩在她腕間纏了三圈。蕭徹給她披上自已的外袍,轉身將那半塊沒繡完的海棠帕子揣進懷里——帕子邊角的磨損處,有個小小的牙印,是他小時侯換牙時咬的,母親當時笑著說“這帕子成了徹兒的念想,丟不得”。

老福伯鎖祠堂門時,銅鈴又響了,這次卻像母親的聲音,輕輕喚著“徹兒”。蕭徹回頭望了眼供桌上的牌位,香火繚繞中,母親的名字仿佛活了過來,和那枚系著紅繩的狼牙一起,在青煙里輕輕搖晃。

離開祠堂時,蕭徹看見父親站在月亮門外,玄色披風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手里捏著支新的紅綢,說是“給你換槍纓的”。紅綢在暮色里像團跳動的火,蕭徹忽然覺得,這紅不是蘇木染的,是母親的血,是父親的汗,是鎮武侯府里永遠不會褪色的念想。

“你娘說,紅繩系著的,都是該護著的人。”父親把紅綢遞給他,指尖的老繭蹭過他的手背,“到了北疆,看見這紅綢,就當你娘在身邊。”

蕭徹接過紅綢,忽然發現這綢子的紋理和母親狼牙上的紅繩一模一樣。他想起老福伯的話,原來表舅上個月托人從蜀地捎來的綢緞,父親一直收著,就等著給兒子換槍纓。

夜風卷著海棠花瓣,落在紅綢上,像給這團火添了點雪。蕭徹知道,下月奔赴北疆的路途上,有風雪,有刀槍,有看不見的陰謀,但他不會怕——因為紅繩的一頭系著母親的狼牙,另一頭纏在他的槍纓上,而中間,是父親的背影,是妹妹的笑,是這長安城里最暖的念想。

祠堂的銅鈴在風里輕響,像誰在低聲哼唱母親教的童謠:“紅繩長,系天狼,我兒持槍守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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