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囚車中的“交易”與暗流（第1頁）

把李嵩關(guān)進柴房的第二天，戊大鵝就讓司法參軍擬了份奏折，把軍餉案的來龍去脈寫得清清楚楚——從王顯定下的“京城時價”貓膩，到李嵩用缺口銀錢收購天坑貨，再到張把頭賬冊里的謀殺線索，樁樁件件都附了證據(jù)，連那面能望遠的光鏡都被他當成“物證”，用錦盒裝好，準備隨奏折一起送進京。

“大人，這光鏡可是寶貝，真要送給陛下？”趙虎看著錦盒，眼里記是不舍。這幾天他把玩過那鏡子，知道有多稀罕。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戊大鵝正在給奏折蓋官印，聞言頭也不抬，“陛下最恨的是貪腐，最想要的是‘奇珍’。咱們把案子辦得漂亮，再送件他沒見過的寶貝，你說他會怎么賞我？”

他算的是“政治賬”。拿下李嵩只是第一步，要扳倒王顯，必須借皇帝的手。而這光鏡，就是遞到皇帝手里的“刀”——既能證明他辦事得力，又能暗示王顯可能私藏了更多天坑貨，讓皇帝心里的猜忌生根發(fā)芽。

正說著，司法參軍匆匆跑進來，臉色發(fā)白：“戊大人，不好了！西北節(jié)度使派人來了，說是要‘探望’李刺史！”

戊大鵝眉頭一挑。西北節(jié)度使慕容恪，手握十萬邊軍，是王顯在西北的最大靠山，也是李嵩的“把兄弟”。他來得這么快，是想救人，還是想殺人滅口？

“讓他進來。”戊大鵝放下印泥，指了指椅子，“就在這兒見。”

片刻后，一個穿著銀甲的將軍走了進來，身材魁梧，臉上帶著一道刀疤，正是慕容恪的副將，秦蒼。他身后跟著四個親兵，個個眼神兇悍，一看就是上過戰(zhàn)場的老兵。

“戊判官，”秦蒼抱拳，語氣卻沒什么敬意，“我家將軍聽說李刺史犯了點小錯，特讓末將送來些藥材，給李刺史補補身子。”他揮揮手，親兵就想往柴房闖。

“站住。”戊大鵝站起身，手里把玩著那枚試毒的銀簪，“李嵩是朝廷欽犯，在案子審結(jié)前，任何人不準探視。至于藥材——”他指了指桌上的糟魚，“昨天剛有人送過‘好東西’，就不勞節(jié)度使費心了。”

秦蒼的臉色沉了下來：“戊判官是不給慕容將軍面子？”

“我只給朝廷面子，給陛下面子。”戊大鵝的語氣不軟不硬，“秦副將要是想插手案子，大可寫奏折去跟陛下說。不過我得提醒你，李嵩的賬冊里，可有不少跟節(jié)度使府的往來記錄——比如，上個月剛送去的二十塊鐵石，說是‘打造軍器’，可我查了軍器庫，根本沒收到。”

這話戳中了秦蒼的軟肋。他這次來，本就是想看看李嵩有沒有招出不該說的，一聽賬冊里有記錄，頓時沒了底氣。

“那些鐵石……是暫存在府里，還沒來得及送。”秦蒼強裝鎮(zhèn)定。

“哦？那正好，”戊大鵝順水推舟，“我正打算清點李嵩的‘贓物’，不如秦副將現(xiàn)在帶我去節(jié)度使府，把那二十塊鐵石取回來？也好讓我在奏折里提一句，節(jié)度使大人‘協(xié)助辦案’有功。”

秦蒼被噎得說不出話。他哪敢讓戊大鵝去府里？慕容恪私藏的天坑貨，比李嵩多得多！

“不必了，”秦蒼咬牙道，“末將這就回去讓將軍把鐵石送來。只是……還請戊判官對李刺史‘照看’一二，別讓他在牢里受太多苦。”

這話里的“照看”，誰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別讓他死了，也別讓他亂說話。

戊大鵝笑了笑：“放心，我會讓牢卒‘好好伺侯’他的。”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讓慕容恪投鼠忌器，暫時不敢動他。

秦蒼走后，趙虎忍不住問：“大人，您真要等他們送鐵石？就不怕他們耍花樣？”

“他們不敢。”戊大鵝重新坐下，“慕容恪想擁兵自重，就得讓朝廷覺得他‘忠心’。送鐵石過來，既能撇清關(guān)系，又能顯得他‘配合’，這筆賬他算得過來。”

他讓人把李嵩從柴房提出來，押到堂屋。李嵩這一夜沒睡好，眼窩深陷，見了戊大鵝就像見了救星：“戊大人，放了我吧！我知道王顯的秘密，我全告訴你！他在京城私藏了一個‘會說話的盒子’，說是能跟‘天上人’說話！”

戊大鵝心里一動。會說話的盒子？難道是對講機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