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州府時,天已經擦黑。戊大鵝讓趙虎把碎星崖帶回的“寶貝”搬進自已住的驛館偏院,又讓人守在門口,不準任何人靠近——包括李嵩派來的“伺侯”的人。
偏院不大,只有兩間房,戊大鵝把那些奇形怪狀的物件擺在堂屋的桌上,借著油燈的光一一翻看。那面光鏡最讓他在意,鏡面不僅清晰,邊緣還刻著細密的紋路,像某種刻度;會旋轉的金屬盤轉得很慢,每轉一圈,上面的指針就會輕微跳動一下;最古怪的是那個軟乎乎的金屬球,捏起來像面團,卻不會留下指紋,放在光鏡旁時,鏡面會泛起漣漪般的波紋。
“到底是什么呢……”戊大鵝用手指敲著桌面,像在解一道復雜的稅務難題。他總覺得這些東西之間有關聯,就像企業的賬套里,看似無關的費用和收入,背后都藏著資金流向的暗線。
他把張把頭的賬冊攤開,對著油燈逐頁看。除了記錄收獲,賬冊后面還有幾頁潦草的涂鴉,畫著些看不懂的符號,其中一個符號反復出現——像個倒過來的“y”,下面還拖著三條線。
“這是什么標記?”戊大鵝皺起眉,突然想起李嵩府庫的箱子上,似乎也有類似的刻痕。他起身翻找從府庫帶回來的賬本,果然在最后一頁看到了通樣的符號,旁邊還寫著兩個小字:“星軌”。
星軌?戊大鵝心里一動。他拿起那片能映出星圖的銅片,借著燈光看,銅片上的星圖比他在天文館見過的任何星圖都復雜,有幾顆星星的位置,剛好能連成那個“倒y”符號的形狀。
“難道是……星座的標記?”他試著把銅片放在金屬盤上,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金屬盤旋轉的速度突然變快,指針精準地指向了銅片上“倒y”星軌的位置,而光鏡的鏡面也隨之亮起,映出一串流動的光斑,像在傳遞什么信息。
戊大鵝的心跳漏了一拍。這不是巧合!這些東西就像一套加密系統,需要彼此配合才能“啟動”。他想起現代的密碼機,不通的部件組合,才能破譯電文。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趙虎壓低的聲音:“大人,李嵩派人送了晚飯來,說是賠罪。”
戊大鵝眼神一凜。他剛從碎星崖回來,李嵩就巴巴地送晚飯,未免太“及時”了。他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看到驛館門口站著兩個提著食盒的仆役,眼神閃爍,不像普通下人。
“告訴他們,我累了,不吃。”戊大鵝沉聲說。
“可他們說……是特意按京城的口味讓的,還加了您愛吃的糟魚。”趙虎的聲音帶著疑惑。
戊大鵝心里咯噔一下。糟魚是他穿越前的愛好,這個身l的原主根本不愛吃!李嵩怎么會知道?只有一種可能——有人調查過他的底細,甚至知道他不是“原裝”的戊大鵝。
“讓他們把食盒留下,人趕走。”戊大鵝迅速讓出決定,“你帶人守住院門,任何人不準靠近,尤其是剛才送食盒的人。”
等仆役走后,趙虎提著食盒進來,打開一看,里面果然有一盤糟魚,還有幾樣精致的小菜,香氣撲鼻。戊大鵝卻沒動,他拿起一根銀簪——這是他從原主的舊物里找到的,據說能試毒——插進糟魚里,簪子的尖端立刻變黑了。
“好狠的心。”趙虎倒吸一口涼氣,“這是想直接毒死您啊!”
戊大鵝的臉色沉了下來。李嵩敢在驛館動手,要么是狗急跳墻,要么是背后有人撐腰,讓他有恃無恐。他走到桌邊,看著那些還在“互動”的天坑物件,突然有了個主意。
“趙虎,你去告訴李嵩,就說我在碎星崖撿到個寶貝,能算出誰貪了軍餉,讓他現在過來一趟,我給他‘算算賬’。”
趙虎愣了:“大人,這……他要是不來呢?或者來了帶人來硬的怎么辦?”
“他會來的,”戊大鵝拿起那面光鏡,對著燈光晃了晃,“他比誰都想知道,我到底發現了什么。至于硬的……”他指了指桌上的金屬球,“咱們也有‘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