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說,楊小軍就不服了:“這有多難伺候啊,它海闊天空地飛著。”
說起這個,胡梭抿了抿嘴:“最難的是,水土不服。”
看著外面的天空,胡梭的思緒飄回3個月前,那會,他剛剛回來兵團農場。
記得,胡梭的無人機第一次降落在兵團農場的曬場上時,螺旋槳卷起的塵土就迷了他的眼。
這里的塵土怎么那么大?
奈何,無人機是最怕塵土的。
他記得自己帶著”農業無人機改造計劃”回新疆時的雄心壯志。
作為飛行器設計與工程專業出身的他,當初也是一副雄心壯志地帶著無人機這種新技術回去建設新疆的。
他所驕傲的飛控算法,都能在城市高電磁干擾、高建筑密度的環境里飛得那么好了。
一開始,他原來認為,將這樣的技術原封不動,打包回新疆,簡直就是一種降維打擊。
奈何剛剛一起飛,這戈壁灘上吹來的風,就讓他的學歷蒙塵。
剛回新疆那會兒,胡梭覺得自己和那臺寶貝無人機一樣——在實驗室里是個尖子生,到了戈壁灘上就成了”愣頭青”。
早就聽說“新疆的氣候,干燥到冒煙了”,原來是這種體驗。
外出求學的時候,胡梭早就習慣了外面濕度高的空氣,他的無人機也經常錚亮錚亮的。
可新疆的干燥給了他當頭一棒——第一天落地,他的嘴唇就裂了道口子。
哎,這難道是在機場吃的那一碗辣椒面?
然而,無人機卻提醒他,是氣候的緣故。
因為它也水土不服了。
那戈壁灘的風沙里居然含著靜電,無人機的電路板也經常抽風,飛著飛著,就跟喝了假酒似得,“腦子”短路了。
“這就是那次砸了李嬸菜園子的由來。”說起往事,胡梭也覺得不堪回首。
第二就是,原本的密封橡膠圈也干的縮水了,偌大的縫隙里,沙子嗖嗖往里面灌。
再則就是語言不通的障礙。
多年外地求學,他早就習慣了標準的普通話;奈何這里的普通話似乎帶著奶茶的味道,夾雜著方言。
他的無人機也遭遇了類似的”方言障礙”。
城市里設置的飛控算法,遇到新疆的沙棗樹就懵了。
那些歪七扭八的枝干,怎么長得這么野性。完全不符合教科書里的”標準障礙物模型”。
還有,這羊在那里打著盹,這是要準備走還是準備睡,也不符合格柵欄系統里關于預判障礙物的行動軌跡的算法。
回到新疆之后,他和他的無人機的“胃”也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