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嬤嬤取了那竹竿鉤子和大竹框,回到了玉流宮,啐了一口,便進(jìn)了屋子,語氣刻薄道:“今兒洛長安那蹄子可是端了大架子,我去借東西,她自己不給我送出來,教小桃那個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給我拿,還教那死丫頭勒令我用完立刻就歸還。這分明是不給您面子啊,溪嬪娘娘。”
柳玉溪正在和方才進(jìn)宮來的宋盼煙說著話,聽見桂嬤嬤的話,便臉色不是太好,說道:“上次去借往年大寒日的雪水,她不是做的還不錯。怎么今兒反而連面也不露?”
桂嬤嬤趴在柳玉溪的耳朵邊上低聲道:“那日取雪水,那蹄子是剛升了從三品,沒有什么深耕,如初生嬰孩還沒站穩(wěn)腳跟呢,如今她是在這從三品坐得穩(wěn)當(dāng)了,梅姑姑對她器重的很,聽說各宮去領(lǐng)用度,若是梅姑姑不得空,都是洛長安在經(jīng)手的,大把大把的銀子流過她的手,你想是不是肥差。”
溪嬪不屑卻眼紅的哼了一聲。
桂嬤嬤繼續(xù)添油加醋,“她翅膀硬了,就不把您放眼里,眼下她必然盼望著爬高枝,不是我說,今兒若是四妃之一去借,她必然是另外一副嘴臉。”
私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洛長安辦了
柳玉溪倏地攥緊了帕子,倏地拍在了桌上,“今兒這東西,本嬪若是不還,我看她能不能上門來要!哼,看在她們都是帝君龍寢的奴才,多少給她們些面子,現(xiàn)下竟騎到我頭上來了。這是欺負(fù)我素日里與世無爭么?!縱然是梅姑姑,我也照樣問她。”
那桂嬤嬤心里舒服多了,哼,洛長安這小蹄子惹惱了帝君的溪嬪,有她的好果子吃呢,保管教她一頓青紅皂白。
柳玉溪看了看一旁欲言又止的宋盼煙,后者給她打眼色,教她讓桂嬤嬤出去。
柳玉溪領(lǐng)會了她的意思,便說道:“桂嬤嬤,你去趁著這時候梅樹上積雪還不是太厚,盡快去采些梅花下來,我約了帝君來下棋,帝君雖還沒回話何時來,不過倒是先把我拿手的點心梅花烙給準(zhǔn)備好才是。”
桂嬤嬤笑道:“是,奴婢這便去。主子您真是有心,俗話說的好,想抓住男人的心,便要抓住他的胃。您啊就是太善良了,什么都不爭不問的。”
柳玉溪面頰紅暈了一些,自她進(jìn)宮,帝君來了三次,每次飲茶半盞,下棋一局,便離去了。
真是一個溫柔有禮的男人,只是話當(dāng)真是太少了,來了三次,說的話一只手都可以數(shù)的過來。
或許是憐惜她,從不曾強(qiáng)迫她行云雨之事,她當(dāng)真傾心不已,如今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再進(jìn)一步
桂嬤嬤下去之后,柳玉溪對宋盼煙道:“煙兒妹妹,你與我從小交好,如今看起來你所言果然不假,這個洛長安決計不是好人。”
宋盼煙抽泣著拉開自己頸項的衣領(lǐng),“姐姐,你看我頸項。”
柳玉溪低眼去看,就見宋盼煙頸項之中有青紫的手指印,當(dāng)即大駭,掩住嘴巴問道:“煙兒妹妹,這是怎么了?教誰給掐成這副樣子。”
宋盼煙將衣領(lǐng)拉好,紅著眼睛道:“前兒我在宮門拉扯洛長安頸項,是在她頸項里看見我夫君的家傳玉佩的帶子,才失去了冷靜。我回家與我夫君質(zhì)問,果然我夫君不能拿出他的玉佩,當(dāng)我提起洛長安,他他便伸手把我脖子掐了,還說要休了我。”
柳玉溪大為震驚,“妹妹受苦了,實在看不出素日里溫文爾雅的右侍郎他他還打老婆?當(dāng)真是教賤人迷了眼了。這洛長安不過一個中上女官,還在奴才一流,竟然欺負(fù)起咱們姐妹這等高高在上的主子來了。”
宋盼煙擦拭了眼睛,低聲道:“姐姐,此事不可明目張膽,只可私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洛長安辦了。最好一擊致命,教她永遠(yuǎn)沒有翻身的余地。”
“你詳細(xì)說說。”
“依我之見將她逐出宮去,在宮外動手,或賣去青樓,或者交給人牙子拐到外地去。我丈夫必不能知道此事由我參與,不然他他可有說辭要休了我。我只求姐姐替我做主。”
柳玉溪沉吟片刻,“這個好辦。此事妹妹不用出頭,只交給姐姐就好。區(qū)區(qū)一個丫鬟,要挑她的毛病簡直易如反掌。妹妹回去府里等著我的好消息。”
宋盼煙頷首,握住柳玉溪的手,“若是此事得成,我必然求我父親為姐姐的內(nèi)弟謀得一官半職。從此平步青云。若是不成,姐姐也莫要提我半字,你弟弟的前途你盡管交在我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