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玨神色一暗,邊搓著手洗漱,邊低聲道:“弄不好是丟了。你不提,我倒沒有注意到。”
宋盼煙聽了以后就滿臉狐疑,“丟了?就這么巧么,我不問,你就不說。我一問你就丟了。”
“都說了,我沒有注意到。什么你問不問的。你什么意思?”慕容玨十分的不耐,坐在床沿上,兩手支著額心,看去煩亂不已。
“我前兒在龍寢前面的話說了一半,便被你截斷了,你不教我繼續往下說。”宋盼煙厲聲道:“我那日拉扯洛長安,你道是為了什么,我在她脖子里看見了一條紅帶子,那紅帶子就跟你那祖傳的玉佩上的帶子是一模一樣的,紅底黃絲線繡的紋路,脖頸子邊上有處脫了些線頭,那分明就是你的。”
慕容玨假意吃驚道:“此話當真?”
既然你的玉佩丟了,那就必然是洛長安偷了
宋盼煙半笑不笑的凝著慕容玨,“我既然這樣說了,就必然是真的,我什么身份,犯不著說這謊話。既然你的玉佩丟了,那就必然是洛長安偷了。我去找她要回來去!她那日遮遮掩掩,保不齊這東西就是她拾走了。”
說著,就往門外去。
慕容玨一把將宋盼煙的手腕扼住,將她拽回屋子里,“你不要找事。那里是帝君的院子,你當你家后花園呢。我才好不容易活著從御書房下來,你就又要去宮里鬧事。你怕不是嫌我命長,盼我早些教今上摘了腦袋。”
“你這話就不對了吧,既然洛長安拾了東西,我是去取回來的,你如何說我去找事呢?我去了笑盈盈的問她,怎么就找事了呢。”宋盼煙猛地掙開了慕容玨的手,憤憤道:“還是說,那玉佩不是她拾的,而是你送給她作信物的!”
想起來那日洛長安含羞帶怯的捂著心口,說那飾物是她私人很重要的物什,那副羞赧的賤樣,宋盼煙就氣怒到無以復加。
慕容玨厲聲道:“宋盼煙,要么你就安安靜靜的做右侍郎夫人,要么,咱們就離了彼此。我即刻便可以擬了休書,你就再不用這般懷疑我。”
宋盼煙心底猛地一頓,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休休書?你你動了休我的念頭。慕容玨,不要忘了你是如何走上今日之地位的。”
慕容玨半瞇著眸子,猛地扼住了宋盼煙的頸項,宋盼煙險些背過氣去,只聽得慕容玨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片刻都沒有忘記我是如何走到今天的,為了你,我親手結果了白家一百三十一條性命,我每夜被惡鬼纏身,我做夢都是白夏渾身是血找我索命。讓我告訴你,我是如何走到今天的,我背叛了我的未婚妻,我殺了四歲的妻弟,我踩我準岳父的白骨到這一天的。如今咱們是一條船的螞蚱,不要逼急了我。”
宋盼煙從慕容玨的眸子里看到了從未見過的狂躁,這與他素日里的儒雅的書卷氣截然不同,她的頸項在他手中快要折斷,她胡亂的推搡著,就在她快要斷氣的時候,慕容玨松開了手。
他頎長瘦削的身體轟然坐在椅上,合上雙眼,時而出現白夏的影子,時而是洛長安那雙充滿情愫的眸子,慢慢的這二人似乎融匯成一個人,他的心不住的收緊。
宋盼煙頸項的束縛松了,她大口的喘著氣,為慕容玨方才的爆發而感到震撼,她趴在慕容玨的大腿上,柔聲道:“相公,是我不對,是我不夠體貼你,你前二日被帝君滯留宮中已經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回到家我本該給你關懷和體貼,可是我卻背道而馳,在質問你,懷疑你。原諒我的不體貼和任性。不要休了我,我我不能沒有你啊相公。白家不過螻蟻,咱們結果他們于他們是莫大的恩賜,你實在不必介懷。”
慕容玨緩緩的睜開了眸子,托起宋盼煙的下頜,低聲道:“我是男人,需要空間,希望你不要事事都盤問。若是逼的急了,我可什么都做的出來。當真再娶妻妾,你也當支持,多一人與你分擔,豈不是好?盼煙,這一年多來你無所出,眼下又如此忌諱我添房,莫不是你想絕我的后?”
宋盼煙背脊發冷,
如初生嬰孩還沒站穩腳跟呢!
洛長安倒是沒有抬起頭來,眼下她最重要的活計是繡護額,雖然梅姑姑說不用著急,但是實在也不能太緩慢,若是太過緩慢,倒顯得怠慢了。
護額的話,快則兩天,慢則四五天,就一定要繡出來了。
繡太快了教人覺得是粗制濫造,繡太慢了就容易教人以為是本事不大行。
想了片刻,對小桃交代道:“竹竿鉤在雜物間門后豎著,大竹框在雜物間柜子左邊第三個格子,你去取了給她吧。”
“好。”
“哦,告訴她沒兩天這邊也要用,需要早些還回來。這幾天雪下的緊,進院的大樹落了不少積雪,得用鉤子打下來,帝君身量高,枝頭被雪壓下來擋了他進門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