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人從窗臺下走過。林楚生看過去,看到穿著墨藍色的披風的背影走出門廊,仆人為他開門。
林楚生一眼就認出那是男裝的楚公主。
袁淵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也看到了那個人。袁淵皺眉:“你剛才有聽我說什么嗎?”
林楚生說:“啊……剛剛在想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袁淵說,“你連他的真名都不知道,你們就有許多往事了?”
“我和他是最近幾年認識的,確實沒什么往事。”林楚生從窗臺往下看,“剛認識時他就很神秘……他真名叫什么?”
袁淵說:“你自己問他。”
結果,沒等到林楚生大著膽子開口問,楚宏的姓名就被白紙黑字擺到了林楚生的面前。
林楚生被人引到了袁家的祠堂里,捧著冊子作了二人退親的見證。他念到“昔日盟誓破今朝情斷絕”時,只覺得前面有一道視線匕首般刺向他。
林楚生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皮,看到一張由圍脖上昂貴白狐毛簇擁的臉,臉上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睛冷冷地看著他。
一旁的袁淵輕輕咳了一聲,林楚生才回過神繼續把詞兒念完。
無極宗的弟子們和楚宏同一天離開吟風閣。楚國聲勢浩大的車馬停在宗門前,公主——或者說皇子殿下跳上馬車,仆人為他放下車帷。他離開時一個眼神都沒賞給林楚生那邊。
林楚生看著皇室車馬離開,然后轉頭對袁淵說:“我們有馬車嗎?”袁淵頷首,于是剛才停靠過香車寶馬的場地上走出一列灰撲撲的馬車,清一色老破小。
林楚生用舌頭頂了頂腮幫,說:“你能再摳一點兒嗎?”袁淵說:“這些都是很結實耐用的出行工具,林師侄。”林楚生說:“我們來時待遇那么好……現在還不如我御劍飛回去。”
袁淵摘下腰間玉佩扔給林楚生,后者下意識伸手一抓——紅……楚宏以前有亂扔東西的壞習慣,林楚生對貴重物品都會下意識接住。林楚生把手中玉佩翻過來看——是個晦氣玩意兒。這枚白玉腰墜不久前曾把他的雙手拴在床柱上。
“你們走得匆忙,我沒能夠安排周到。”袁淵說:“這個補償你了。”
林楚生對那次不愉快的回憶仍膈應,思忖著轉頭就把玉佩賣了。袁淵彷佛能聽到他腦子里的想法,補充了一句:“把它留在身上——你會用到的。”
“比如說,”林楚生掂了掂玉佩,“用處是什么?”
袁淵說:“它的
回到無極宗以后,林楚生的狀態一直很不好。
慕深提著食盒來到仰止峰,向守衛的弟子們出示令牌后入山。他來到大師兄的寢居,此處有寒松翠竹環繞,大門緊閉。他推開門,一道寒芒直逼面門而來,被慕深單手持劍擋下。
林楚生蜷縮在床上,一只手抱著膝蓋,一只手虛虛抓著劍。他的頭埋在膝蓋上的臂彎處,長發披散。林楚生頭也不抬,聽到門邊有動靜就是一劍劈過去。林楚生悶悶地說:“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