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就是浪費時間,被一根名叫未來的胡蘿卜吊著,她好像個永遠都不能停歇的機器,一直到了今日,她不得不停下。
不能動用靈力,就不用拼命修煉,唯一需要做的事就只有躺在露臺上,聽著外面師尊隱約切菜的聲音,等待時間從自己頭頂掠過。
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個夜晚,大概是幾歲的時候,她從漫長的午睡中醒來,揉著眼睛出門,就看到正在忙碌的媽媽,和坐在沙發上看書的爸爸,他們對她露笑,問她怎么睡了這么久,要不要上廁所。
她搖頭,媽媽走過來抱她,往她嘴里塞了一塊冰糖,那時候,她應該還沒上幼兒園,父母還沒有把她當成是爭光的工具,她只要好好睡覺吃飯,就可以得到夸獎。
那是她記憶里最輕松的時候。
現在的感覺,有點像是那時候。
她聞著空中馨香的,和師尊身上有些相像的味道,慢慢閉上了眼。
就連越爾自己,也有些搞不懂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說是防備著祝卿安,可對方又沒做什么出格的事,說是當徒弟培養,又有各種各樣的疑慮縈繞在她心頭,讓她無法放心。
說到底,還是那些話本的問題。
如果那天傍晚她沒有翻開話本,就不會失眠,如果沒有失眠,就不會去護山陣前。
如果沒去護山陣前,就不會偶遇到祝卿安,也就不會有這后續的一連串事情。
她返回住處,走到書架前面,盯著底下的那一疊話本發呆,半晌,她才抽出一本,看了起來。
這一次,她不是因為好奇,更不是因為想看,只是想找找這里面到底有沒有有用的信息,哪怕有一丁點能讓她排除祝卿安是作者的可能,那她也不至于這么糾結了。
找了半宿,一無所獲。
她揉揉有些酸困的眼睛,告訴自己實在沒必要這么鉆牛角尖,如果真像師姐說的,作者不愿意被人認出現實里的身份,自然會在這方面上多加遮掩。
想從這里面找出什么,怕是很難了。
她把書往旁邊一攤,打算回去睡覺,結果起身的時候,余光看到書架下有什么東西,她俯身去看,發現是本話本,可能是白天被祝卿安摔倒給撞到下面的。
它比其他話本都薄,日期也最早,看了看落款的確是“彩釉”,大概是這個人的初作。
她翻了翻目錄,發現又是一本師徒文,只不過文筆比起霸道徒弟那本要青澀許多,人物也沒那本鮮明,更沒有那么多的情色描寫,整體看下來就像是貼近生活的流水賬。
不過。
里面卻有很多有用的信息。
越爾纖長的手指在書頁上點擊,被她點到的字全都浮起來,印在了空中——月明,影疏,花開,鵲落,這四個詞,正是靈秀宗弟子峰四大監舍的名稱,而里面的主角正是住在鵲落舍里的。
作者是住在鵲落舍的弟子?
這個可能性很大,因為每個舍監的結構都略有不同,如果不是長時間地比對,是很難發現這些細節的,作者應該就是按自己生活的環境設定的,因為很多細致的地方,沒有原型很難想象得出。
通過文中的時間和陽光朝向,可以確定此人居住的大致方向,是在東向的舍監里,東向一共十間,每間二人,于是范圍就縮小到二十人。
這二十人里,新入門的還要占去幾個,具體數值不清楚,還需要進一步查對,但已經非常接近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