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先以為自己又會睡不著,可實際上,在學堂學一日回來,她能撐著把筆記溫習一遍再修煉半個時辰已是極限,只一沾床便倒頭就睡,壓根不用擔心失眠。
但今日峰上似乎有所不同。
祝卿安停住腳步,小院桃樹下,有兩個女人相對坐在石桌前。
其中一位紅衣云袖,墨發如瀑,眉眼分明許久未見,可只一瞧見她,腦中便簌簌冒出來對方平日里淺笑的模樣。
祝卿安這里有點遠,看不太清女人眼下紅痣,但她太熟悉了。
熟悉得不需要看見也知道那點紅墜在何處。
師尊沒有看見她,目光皆是凝在對面女子身上,眼尾似乎彎了彎,看著心情很好。
她這才去觀察那位陌生的女人。
水青煙色錦衣,耳掛玉墜,腰身挺拔,光看背影像是位清朗的人物,但背對著自己,不知是何容貌。
祝卿安忽然有些不敢走過去。
她覺著自己與這兩人的氛圍格格不入,心頭莫名的就多了點落寞。
銀發小姑娘順廊道走,想繞過兩人回屋。
但廊道漸靠近桃樹,經過時總能聽到些什么。
“仙尊真要來我那兒住一段時日?”
祝卿安步子猛然扎住。
師尊要走?
“躲幾日。”紅衣女人聲音依舊輕柔,調兒淡淡。
“躲您那位徒兒?仙尊不喜她嗎?”
越爾聽見這兩字便頭疼,揉了揉眉心,“有別的緣故,總之,還是少見的好,她在學堂念了快兩年,到時又要見面。”
“有貪歡幫忙照顧她,離開段時日也不會有何影響。”
“再說,”越爾不明笑一聲,“本座也沒教過她什么,只是掛了個師尊的名頭罷了。”
咔嚓,一道葉片折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