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可看出了陵盡狀態有點不對,趁著閑暇時湊了過來:“陵姐,怎么回事啊?”
陵盡沒說話。
孟可一臉“我懂”的表情,揶揄道:“是不是因為那個陳總沒有來過啊?”
陵盡連忙搖頭:“別亂說!”
“哦!!!”孟可恍然大悟的捂住嘴:“真的是因為他?”
陵盡生硬的否定道:“不是,我煩我自己呢。”
孟可眼神掃過陵盡,最后落到了她身后放置在座椅上處理的干干凈凈的衣物上:“這些是陳總的衣服吧?”
隨即小姑娘一臉八卦的把臉伸到陵盡耳邊,用手擋住,防止聲音外露的問道:“你跟陳總睡過了?”
陵盡臉一紅,剛準備否定就看見孟可一臉“都懂都懂,姐妹不必多言”的表情。
陵盡:
“話說,咋樣啊?”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在醫學生身上。
“沒有睡,沒到那一步呢。”陵盡舒展開四肢,半倚靠在座位上,干脆的坦白了。
“嘖嘖嘖,這男人不行。”孟可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提上褲子就不認人。”
陵盡:我請問呢,這是怎么判斷出來的?
陳淮清又消失了,消失在陵盡的生活中,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出現,仿佛那天的一切只不過是陵盡的一場春夢。
幾乎是十幾天后,陳鏡又有事了,拜托陳淮清幫忙接余杭。
那輛線條冷硬的黑色梅賽德斯,就那樣無聲地泊在熟悉的街角。
在擦過它冰涼車身的一剎那,陵盡的腳步仿佛被無形的線勒緊,一種深入骨髓的熟悉感攥住了她,心臟在胸腔里猛地一沉,幾乎是本能地抬起了眼。
目光穿透深色的車窗玻璃,毫無預兆地撞進了駕駛座上陳淮清那雙深潭般的眼眸里。
他也正看著她。
時間仿佛被粘稠的瀝青裹挾,凝固了三秒。
陵盡能清晰地看到陳淮清瞳孔深處那一閃而過的震動,像投入石子的深潭,漣漪未散便已凍結。
那眼神太復雜,有驚愕,有瞬間的失神,或許還有一絲她不敢深究的……狼狽?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三秒之后,陳淮清猛地垂下了眼簾,他幾乎是倉皇地低下頭,修長的手指慌亂地抓起中控臺上的手機,屏幕的光映亮了他緊繃的下頜線。
陳淮清用力地劃拉著屏幕,動作帶著一種刻意的、近乎粗魯的專注,仿佛那小小的方寸之地是此刻唯一能藏匿他的堡壘。
他擺弄著手機,姿態僵硬,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拒絕——拒絕這猝不及防的對視,拒絕她,拒絕一切可能喚醒的記憶。
他不想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