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時,沈南安便被王氏的人粗暴地拖拽著,扔在冰冷的地面上時。
王氏端坐主位,手里捻著一串佛珠,眼神卻惡狠狠盯著她:“說!你到底是誰?”
沈南安抬眼,對上站在王氏旁邊,宋玉嬌得意的眼神。
她彎著眉眼,用口型對著南安說道:“你完了。”
“我不明白夫人所說何意?!鄙蚰习矂傉酒鹕恚瑓s被幾個家丁死死壓下,強迫著跪在地上。
“牙尖嘴利!”王氏冷哼一聲,“一個從小活在鄉下,大字不識的野丫頭,會寫詩?春杏是你殺的!對不對!費盡心思來到侯府,你究竟什么目的?”
“夫人,您怕是得了癔癥,我知你從小不喜我,但也不至于連親生女兒都不認。”沈南安沒有半分慌張,依舊嘴硬道。
“可笑!是我親自吩咐春杏折磨云舒,可春杏死了,你確是好好的活著,還膽大包天的干政?”
“人是會變的,春杏為了救我,在火中不幸身亡,至于干政,我所做只是替侯爺分憂?!?/p>
“還在嘴硬,來人!”
門外被攙進來的老婦人顫巍巍抬眼,在看到沈南安的瞬間瞳孔驟縮。
沈南安認得她。那個村子本就不大,年歲小的早早就離了家,只剩下四五戶老人守著老屋。
阿娘一直小心翼翼地帶著她,用新身份過日子,可這位老婦人,偏偏是見過她的。
“你可認識她?”王氏盯著婦人。
“認識?!崩戏蛉瞬桓铱茨习驳难劬?,只低著頭回答。
“她是誰。”
“”
“說!不然小心你兒子的命!”王氏威脅的語氣讓滿是白發的婦人身體發顫。
“她是秦家帶來的丫頭。”
沈南安轉頭看向王氏:“老婦人認錯人了。我自小和春杏長大,失火后才被接回,何來秦氏一說?”她即便被壓著也不肯露半分怯懦,“夫人若僅憑一個陌生人的幾句話就定我的罪,未免太偏頗了。”
“牙尖嘴利!”王氏拍案而起,厲聲吩咐,“給我打!我看她嘴硬到什么時候!”
鞭子帶著破空聲落下,狠狠抽在沈南安身上。
粗硬的鞭梢撕開衣料,留下一道猙獰的血痕,疼得她渾身一顫,冷汗瞬間浸濕了鬢發。
但她緊咬著唇,硬是沒哼一聲,只是那雙看向王氏的眼睛,越發清亮。
打吧,打吧,打得越狠越好。
一鞭又一鞭,血色在素色衣衫上蔓延開來,很快浸透了大片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