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
晏元昭狠狠踢了鐵門一腳,門痛叫一聲,再無其他動靜。
“別白費工夫了。這門乃精鋼所鑄,非人力能打開。你喊也沒用,這道門隔音效果非常好,木頭一堆,庫門一鎖,沒有人能聽得見你們的聲音,省省力氣吧。”
門又被哐啷踢一腳,“死老頭,快點開門!”
阿棠氣得破口大罵。
門后的人愣了一瞬,“竟然是個小娘子,可惜了。不過也好,晏大人,有女人陪你死,是好事。”
晏元昭一拳砸上門,轟隆的聲音淹沒了岑義遠去的腳步聲。
共死生“咱們死一起也挺好的。”……
一片死寂。
昏暗中油燈閃著微弱的光,不足以穿透這片陰慘慘的幽黑,卻足夠照亮女郎慘白的臉。
“怎么辦啊”阿棠顫著聲說。
岑義走后,她試著大叫,踢門砸門,然而除了墻壁彈來的回聲外,別無回應。
晏元昭的聲音從喉嚨里擠出來,著意地平穩,“會有辦法的,別怕。”
“我不怕,不怕,”阿棠帶了哭腔,“不怕才怪!晏元昭,怎么會這樣啊”
晏元昭抱住她,掌心重重地摩挲她肩頭,“沒事的,天無絕人之路,我們再往前走走看看。”
“天是不絕人路,可架不住有人想要你的命啊”阿棠苦笑,心想她這回算是真正的舍命陪君子了,悲從中來,長長嘆出口氣。然而她發覺晏元昭扣在她肩上的手也在微微發抖,片刻前用拳砸門撞出來的血漬干結,凝成駭人的深紅,不由嘆到一半硬生生咽回去,從他懷里拔出來,強作鎮定地嗯了一聲。
晏元昭牽上她的手,攥得緊緊的,舉步向密道深處走去。
他們逐漸適應了慘淡光芒下的昏晦,越走越深,根據走過的坡度看,現在已是地底下。寂靜里兩人呼吸聲此起彼落,腳步沉沉,無言地壓制著惶悚不安。
密道兩旁時或見散落的兵甲木料等棄物,兩人起初見到,還會去翻驗一番,如此幾回后便不再理會。
終于在走過百余步后,前方“豁然開朗”——從逼仄的昏暗,變成堪稱寬敞的昏暗。
那是一間方方正正的屋子。
四面冰冷石壁,一門洞與密道相連。寬敞不僅在于達十數歩幅的墻寬,還在于足有兩人高的頂。他們才從七尺高的密道里出來,皆覺眼前遽然開闊。
走進去,地上依舊散著雜物,最顯眼的是幾個大木箱子。
阿棠打量幾眼,“這就是藏兵器的庫房吧。”
晏元昭挨個打開木箱,執燈照亮,里頭分別裝著數把弓弩、幾十支鐵頭羽箭和疊在一起零零散散的分塊甲胄,皆刻有慶州作的銘文。
“看樣子這些沒來得及轉移。”他道。
整間屋子東西不多,卻凌亂不堪,磚地上還有拖曳箱子的劃痕,他們一路在密道也見過不少這樣的痕跡。
“所以說,李氏兄弟把兵器藏在木料里拉來,沿密道運進這里放著,等找到偷運出城的契機時,再原路拉出去。”
“應當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