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晏元昭疑惑所在,木坊每十天拉一次木頭回來,但相隔數月乃至半年才往外運一次。期間運回的兵器暫時寄存在這里,不僅能找地方放開,還能不被人發覺,要知道木坊人多眼雜,還時不時有客人來此定制木器。
“這幾間是庫房吧?”阿棠站在東廂朝南一間,扯下已被皂隸砍斷的鎖頭,向里頭張望。
“進去看看。”
里間光線昏暗,零星放著木案木幾木窗等成品,四壁井然,盡收眼底。兩人在里頭轉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剛跨了門檻出來,忽聽得一聲中氣十足的呼喊。
“晏大人!”
岑義一身墨綠官袍,大步流星走來。
“岑刺史?”晏元昭微訝。
“真巧,巡察使也在這兒。”岑義拱手解釋,“經昨晚一遭,下官想到治下發生此事,內心甚是不安。畏罪潛逃的兩位木坊老板,下官已加派人手搜尋,這木坊呢,下官也覺得有必要再來查探一番,興許能找到蛛絲馬跡。”
“岑大人州務繁忙,還能親自來關心此事,十分不易。”晏元昭道。
岑義苦笑,“讓您見笑,下官已有失察之罪,豈敢再疏忽大意,坐視不理。”
說著,兩人走進東廂另一間庫房。
阿棠和岑義帶來的一名小廝也跟著進去。
這間房裝的是木料,木香又厚又陳,撲面塞鼻。粗長的木頭貼壁擺放,地上亦滾落著不少,時時絆人。
“晏大人,”岑義道,“你說他們把貪昧的兵器混在木料里運送,會不會還有些遺漏在這里?”
晏元昭微微頷首,刺鼻的木頭味道讓他眉頭蹙起,舉袖掩鼻。
衙役已搜羅過一遍,但做事不認真細致,沒發現遺漏,也是有可能的。
岑義當即命隨從清開一壁的木料,沉重的木頭搬下來,飛出些許木塵,晏元昭悄悄拉著阿棠退后,站到另一壁木料少的地方,打量著四周。
“大人,這有道門!”
那小廝清著木材,忽地驚喜大喊。
三人忙定睛看去,只見那原本被木頭擋住的灰墻上,竟現出一道長六七尺寬四五尺的鐵門,門上沾著輕微的紅銹,沒掛鎖,由一道門閂卡牢。
“這很可能是一間藏兵器的暗室!”岑義分析道。
晏元昭和阿棠對視一眼,也作同樣之想。
小廝拔下門栓,向外一拉,厚重的鐵門緩緩打開。里頭并非是眾人想象中的一間隱藏庫房,而是一條幽深的狹道,比門寬一些,黑咕隆咚的,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取盞油燈來,進去探探。”岑義吩咐小廝。
不一會兒小廝拿來燈,抬起打著哆嗦的
腿,往里邁了幾步,又哆嗦著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大人,里頭又黑又不見底,小的怕啊”
“不成器的東西!”岑義踢了他一腳。
小廝哎呦叫喚一聲,捂住嘴蹲到角落,一副嚇怕了的樣子。
晏元昭輕嘆口氣,拿起被小廝放到地上的燈,“我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