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郎,你最近白天躲晏元昭,晚上回府躲宜棠,不累嗎?”
沈宣臉色半青半白,他把宋蓁摟進懷里,“阿蓁,我是近鄉情怯。”
繞梁音“不是有句話叫烈女怕纏郎嗎?……
沈宜棠在賭坊折騰一晚,次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起來后和小桃又復盤了一遍昨晚表現。
小桃判斷,“從你說的情況來看,目前晏元昭對你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沈宜棠問:“一丁點兒都沒有?”
“他都不想碰觸你,男子若對女子有意,怎能忍住?”
“說不定他是守禮的正人君子。”沈宜棠說完,自個兒先樂了,“不,世上根本不存在這種男人。”
江南也有端方持重、不好美色的世家郎君,無一例外都從道貌岸然走向擁紅偎翠,再到負心薄幸。便是位高權重、矜于聲名的一州刺史,鉆花魁裙下時都一臉的猴急。
風月場上從不缺這類禁欲者動欲的故事。
“或許他好男風。”小桃提出另一種可能。
男風……晏元昭的護衛秋明長得就挺不錯,沈宜棠一念閃過。但不知為何,她覺得他不像好龍陽的。
兩人討論半天得出結論,最大的問題是沈宜棠不夠美。
男女相交,樣貌占九成九。若樣貌夠,要生情,只一兩面足矣。
若不夠,那就要費番心思,曲意逢迎,投其所好了。
沈宜棠琢磨,晏元昭總板著個臉,話也不中聽,仿佛行走的冰塊拒人于千里外,能把愛慕他的小娘子都嚇跑。
他越這樣,她就越要主動,化身熾熱的火焰,融了他這塊堅冰。反正經歷過賭坊事件,她裝淑女的可能性已經沒了,不如厚起臉皮走野路子。
她給自己鼓勁兒,“不是有句話叫烈女怕纏郎嗎?反過來應該也成立。”
小桃:“啊,纏郎怕烈女?”
沈宜棠:“烈郎怕……算了。”
午后不久,宋蓁來訪,給沈宜棠捎來櫻桃糕。
沈宜棠嘗了幾口,清甜軟糯,見站在她身側裝呆丫鬟的小桃饞巴巴地盯著看,趁宋蓁不備,往小桃手里塞了一塊。
“宜棠,你不是總想出門嗎,后日我三妹出嫁,我去為她添妝,也把你帶著可好?”
宋蓁娘家是京城典型的文官家族,自祖上扎根京中,歷代子弟皆入仕途。當初沈執柔為沈宣求娶宋氏女,也有借聯姻在京城站穩腳跟的目的。
沈宜棠閑著也是閑著,自無不應。
宋蓁又道:“宜棠,吃完糕,待會兒空了就去書房見一下你兄長。”
沈宜棠一愣,“阿兄案子辦完了,不忙了?”
宋蓁含糊其辭,“差不多了。”
她前幾日剛與沈宜棠說過晏元昭的閑話,眼下實在羞于承認晏元昭幫了沈宣的大忙。
沈宜棠察言觀色,xiong中了然,亦不追問。
說來,沈宜棠進京的時間趕了巧。父親沈執柔出公差,去關南主持治理水患,要逾月才回,沈府二郎沈宴大半年前南下游學,至今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