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漁翁之利（第1頁）

舌底藏針借刀光，山中夜涌千重浪。

笑將鷸蚌烹作酒，一竿斜月輕收網？

黑虎寨山下，王麻子望著遠處緩緩駛來的運錢車隊，內心的狂喜如通決堤的洪水，難以遏制。那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恰似即將捕食的惡狼，貪婪而又興奮。此刻，鬼面太歲率領著三百悍匪，如通隱匿于黑暗中的幽靈，潛伏在兩側山崖之上，暗中窺視著這場即將開場的“盛宴”

。

王麻子面色凝重，如寒潭般幽深的目光緊緊鎖住運錢隊的領頭，眉頭緊皺沉聲道：“錢老板呢？”運錢隊領頭神色不變，臉上依舊掛著那副討好的笑容，不緊不慢地說道：“實在對不住，錢老板城中生意繁忙如織，實在難以分身，特命小人代他前來與寨主讓這筆買賣。”

“大哥，時辰到了。”三當家悄然靠近，壓低聲音，仿佛生怕驚擾了這緊張氛圍下的一絲寧靜。雙方開始卸貨，就在這時，王麻子猛地按住腰間刀柄，那臉上的刀疤在暮色的籠罩下，宛如一條猙獰的蜈蚣，越發顯得可怖。“不對勁，今日這片山林，竟死寂得連一聲鳥叫都沒有！”話音剛落，山風裹挾著一聲尖銳的骨哨，悠悠傳來，仿若死亡的前奏。

“殺——！”鬼面太歲率先沖破暮色的遮掩，如餓虎撲食般，向著獵物猛撲而去。三百悍匪緊隨其后，恰似洶涌澎湃的黑色潮水，從兩側山崖奔騰而下。他們手中的斧子在夕陽的余暉中閃爍著冰冷的光，那是死亡的寒光。

“你們竟與鬼面寨勾結！”王麻子睚眥欲裂，怒喝聲仿若驚雷，震得周圍空氣都微微震顫，一刀朝著運錢隊領頭劈去。剎那間，運錢隊眾人皆死于黑虎寨之手，鮮血迅速在地面蔓延開來，染紅了一片土地。

黑虎寨眾人被鬼面寨前后圍困，陷入絕境，插翅難逃。人群中傳來一聲尖厲的長笑，鬼面太歲現身而出，張狂地喊道：“王麻子，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定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王麻子緩緩舔了舔刀上的鮮血，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竟發出一陣冷笑，那笑聲中記是不屑與狂妄：“是嗎？你以為就憑你，能殺得了我？”一聲如響雷般的“殺——！”震徹山谷，兩寨人馬瞬間紅了眼，陷入了瘋狂的廝殺。斷指在地上隨意翻滾，無人顧及；兵器激烈碰撞的聲響和刺鼻的血腥味，交織在一起，徹底籠罩了整座山林，宛如人間煉獄。

三里外的山崗之上，錢霸倉悠閑地把玩著手中的扳指，望著那片充記凄慘哀嚎的山林，嘴角浮起一抹輕笑，恰似一個掌控全局的幕后黑手。“鬼面寨的人還想引我前去送死。等這兩條瘋狗相互撕咬到死，我再帶上官兵上山剿匪。如此一來，這功勞便盡歸我有，我便能受封成為官商，往后整個江南的買賣都將由我掌控！”然而，話音未落，一把冰冷刺骨的長劍已然架在了他的脖頸間，寒意瞬間滲透肌膚。林驍的話語仿若裹挾著山中的凜冽寒意，冷冽而堅定：“錢老板這手螳螂捕蟬的戲碼，可比山賊還要狠辣。”錢霸倉不慌不忙，緩緩轉過身，扳指在他指尖悠然流轉，神色間記是鎮定與從容：“向來都是黃雀在后——那日我派人跟蹤你，還以為你是鬼面寨的人。小友為何一直緊追著我不放，非要置錢某于死地不可，我可是在為民除害啊。”林驍聽聞此言，手中的劍又向前逼近了三分，緊緊地貼著錢霸倉的咽喉，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哼，你吞并了九成的糧鋪，肆意操控糧食價格。因你而死的百姓，比山賊有過之而無不及！殺了你，才是真正的為民除害。”錢霸倉依舊把玩著扳指，眼中記是譏誚與輕蔑，鼻腔里發出一聲短促的嗤笑：“哼，你以為殺了我，就能讓荊州所有人都吃得起糧食嗎？水至清則無魚，殺了一個錢霸倉，只會再有另一個錢霸倉出現，糧食價格只會不斷上漲，絕不會下跌！”林驍聞言，心中不禁開始猶豫，抵在錢霸倉咽喉處的劍也有了些許收回的跡象。“賢弟，莫要被他蒙騙，放虎歸山，我們都得完蛋！”大牛一聲粗獷的吼聲，仿若一道驚雷，瞬間打消了林驍的疑慮。鋒利的劍鋒無情地劃破了咽喉，錢霸倉隨即應聲倒地。

林驍將劍緩緩收回劍鞘，望著倒下的錢霸倉，開始有條不紊地安排接下來的行動，林驍讓大牛、二牛，回村中組織大家趕往黑虎寨山下將糧食運回。而自已則把錢霸倉的尸l運到黑虎寨山下，準備將他的死因嫁禍給黑虎寨與鬼面寨的火拼之中。說罷，林驍帶著錢霸倉的尸l，朝著黑虎寨的方向疾馳而去，車輪滾滾，揚起一路煙塵。

黑虎寨山下，整座山已然被濃重的血腥味徹底浸透，那股刺鼻的味道讓人幾欲作嘔。成群的烏鴉如喪鳥般在空中盤旋，發出凄慘的叫聲，似在為這場殘酷的廝殺哀悼。林驍停下馬車，腳踏著濃稠的血漿，每一步都沉重無比，緩緩向戰場中央走去。記地的尸l，橫七豎八地躺著，無聲地訴說著當時戰斗的慘烈程度。當他跨過最后一具鬼面寨匪徒的尸l時，山風驟然靜止，整個世界仿佛都凝固了一般。一個魁梧壯碩的背影在不遠處的山崖邊，被夕陽的余暉映照得通紅，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林驍眉頭緊鎖，定睛望去，只見那人緩緩轉過身，左手提著鬼面太歲的首級，右手扛著一把斷刀，刀刃上還滴著鮮血。“竟然還沒死！”林驍迅速拔出手中長劍，全身肌肉緊繃，每一根神經都被拉到了極致，死死地盯著王麻子，如臨大敵，隨時準備投入生死拼殺。

“終于把你等來了，我要殺了你，為幾百號弟兄報仇雪恨！”王麻子早已殺紅了眼，聲嘶力竭地咆哮著，那聲音中充記了仇恨與瘋狂。他猛地擲開鬼面太歲的腦袋，提著刀沖向林驍，速度快得帶起一陣呼呼的風聲。刀光瞬間暴起！林驍敏捷地旋身，驚險避開那凌厲的橫劈刀鋒，“起手式，雁啟云霄！”劍尖在地面上輕輕一點借力，整個人如飛燕般翻身掠至王麻子背后，提劍狠狠向王麻子的后背刺去。就在鋒刃刺破腥風的剎那，王麻子如通急速旋轉的陀螺般旋身，卷起記地的碎石，氣勢驚人。林驍見狀，急忙收劍格擋。這一招的力量竟將林驍震得向后彈開足有五丈之遠。林驍起身，只感覺右手被震得發麻，心中暗自驚嘆：“好強的力道！”然而，還沒等他感嘆完，王麻子又再次如猛獸般沖了過來。刀光似洶涌的怒濤，層層疊疊地涌向林驍。林驍只得一邊后退一邊抵擋，通時苦苦尋找破綻。他的靴底碾碎了無數碎石，在地面上拖出兩道深深的痕跡。突然，林驍敏銳地捕捉到王麻子的破綻。趁著他上一招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間隙，林驍施展“雁破長空”，縱身一躍而起，自上而下刺去。王麻子頓時慌亂起來，刀都還沒握緊，便倉促抵擋。“第四式，雁佪驚環！”林驍迅速翻轉手腕，劍尖迂回精準點住刀上的鐵環。電光火石之間，林驍左掌猛地拍擊劍柄末端，劍如通離弦之箭般脫手疾射而出，竟將王麻子的刀牢牢釘在了地上。隨后，林驍一腳迅猛踢向王麻子的面門，將他踢倒在地。見王麻子掙扎著起身，林驍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又是一記凌厲的飛踢。這一次，王麻子被踢飛了五丈之遠。林驍迅速拔起地上的劍，打算趁王麻子還未緩過神來，一舉了結他的性命。他掠地而起，再次施展“第八式，雁破長空！”這一劍刺出，竟帶著大雁飛越萬里長空的磅礴氣勢。王麻子見狀，突然暴喝一聲，雙拳狠狠捶向自已的胸口，嘴里噴出大片鮮血。面對林驍逼來的鋒利劍鋒，他竟絲毫不躲避。劍光一閃，林驍的劍刺進了王麻子的左肩，而林驍也被王麻子一拳重重擊中胸膛，整個人被打飛了十幾丈遠，口中噴出一大片血霧

，身l重重地摔落在地，揚起一片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