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里,一片死寂。
謝塵宴沒有開燈,他蜷縮在沙發(fā)最黑暗的角落里。
面館里的遭遇,如通噩夢重演。
吳峫那看似溫和實則銳利的審視,胖子大大咧咧的試探,黎簇毫不掩飾的懷疑,還有張啟靈那仿佛能穿透他靈魂的平靜目光。
每一道視線都像鞭子,抽打在他精心構(gòu)筑的偽裝上。
“表演很好,但心是冷的。”
如果張起靈能看透,吳峫呢?
那個眼神沉郁的男人,心思縝密得有些讓人惡心。
巨大的挫敗感和更深的恐懼啃噬著謝塵宴,他以為自已演得天衣無縫,像一個真正被嚇壞的小可憐。
可張啟靈那輕描淡寫的評價,像一盆冰水將他澆了個透心涼。
【宴。你讓得已經(jīng)足夠好了。】
“無憾”溫和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試圖安撫他緊繃的神經(jīng)。
【張啟靈的感知非常人,他能看透一些是正常的。但吳峫他們未必。你的表演騙過了胖子,也暫時穩(wěn)住了吳峫。】
“暫時?”謝塵宴的聲音沙啞,帶著壓抑的憤怒和無力,“那個吳峫!他最后看我的眼神他肯定也懷疑了,他們都在懷疑!”
【懷疑是必然的。】“無憾”的聲音冷靜地分析,【關(guān)鍵在于,他們不知道你‘知道’什么。他們以為你只是單純地害怕他們這群陌生人。利用好這一點。】
“利用?”
謝塵宴猛地抬起頭,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驚人,閃爍著一種被逼到絕境后滋生的,冰冷而瘋狂的光芒。
“怎么利用?繼續(xù)在他們面前裝可憐?像一只隨時會被嚇?biāo)赖耐米樱俊?/p>
“然后呢?等著他們像貓抓老鼠一樣戲弄我?還是等著那個張啟靈徹底看穿我,像捏死一只蟲子一樣捏死我?!”
謝塵宴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拔高,帶著一種歇斯底里的厭惡。
幾天前“無憾”帶來的那一點點微弱的安全感,在張啟靈那洞穿一切的目光下,顯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擊。
【憤怒解決不了問題,宴。】“無憾”的聲音依舊溫和,卻帶著一種令人冷靜的力量,【恐懼和示弱,有時侯是最鋒利的武器。】
謝塵宴的呼吸一滯。
【想想看,他們?yōu)槭裁匆咏悖繛槭裁聪到y(tǒng)會綁定他們來‘攻略’你?】“無憾”循循善誘,【他們對你有所求。這就是你的籌碼。他們想要你的‘信任’,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