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冬梅環視了一圈還沒散去的街坊鄰居,臉上那冰冷的表情終于融化了些許。
她走到紅娟嫂子面前,真心實意地道了聲謝:“嫂子,今天多虧了你仗義執言。”
“哎!你說的這是哪里話!”紅娟嫂子爽朗地一擺手,“我們都是幾十年的老鄰居了,誰是誰非,大伙兒心里都有桿秤!看不慣那起子白眼狼罷了!”
“對!謝醫生,我們都信你!”
“以后那幫人再敢來鬧事,我們第一個不答應!”
街坊們紛紛附和。
謝冬梅點了點頭,朗聲道:“各位街坊的情義,我謝冬梅記在心里。空口白牙的感謝就不說了,今天下午,我這醫館,給大家伙兒免費義診一次!誰家有個頭疼腦熱、腰酸背痛的,盡管來!”
這話一出,人群瞬間沸騰了。
“真的?謝醫生,那可太好了!”
“我這老寒腿正愁沒地方看呢!”
“謝謝謝醫生!”
一時間,道謝聲、歡呼聲響成一片,剛才的烏煙瘴氣一掃而空,整個街口都洋溢著一股喜氣洋洋的氛圍。
與此同時,拐過街角的僻靜墻根下。
“啪!”
一聲悶響,謝建軍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摜在斑駁的墻壁上,后背撞得生疼。
他還沒反應過來,衣領就被人死死揪住。
“謝建軍!”鄒瀚海那張因憤怒和屈辱而扭曲的臉湊了過來,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壓低了聲音咆哮,“你他媽的把我當槍使?!三千多塊!你讓我上哪兒給你弄去!”
“放手!”謝建軍又驚又怒,想掙開他,“是你自己貪心不足,關我屁事!”
“放屁!”鄒瀚海的手勒得更緊了,那股狠勁,像是要將他活活掐死,“要不是你跟謝向陽在背后攛掇,說醫館早晚是你們的,拿點東西就當提前分紅,我敢動那么大的數額?!”
他把臉湊得更近,幾乎是鼻尖對著鼻尖,“我告訴你,謝建軍,明天中午之前,這筆錢,你得給我想辦法!”
謝建軍眼珠子轉了轉,拍了拍鄒瀚海的手示意他放開自己,“別激動,錢的事好解決,我家向陽已經找到大老板給他投資去市里開醫館,你在醫館這么些年對那些供貨商熟門熟路了吧?你如果能撬動他們給我們供貨,斷了謝冬梅的補給,這錢我全出了。”
“不僅錢我出,到時候你跟著我去市里的醫館干,但前提是你得幫我哄好你姐,我那些糊涂事都那么久了,讓她別再計較,老夫老妻了還鬧什么?”
“你出?”鄒瀚海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絲不信和濃濃的譏諷,“你拿什么出?你家里那點家底,陳金花看得比眼珠子還緊!”
謝建軍被他勒得有點喘不上氣,卻不慌不忙地把鄒瀚海的手撥開。
謝建軍扯了扯被弄皺的衣領,慢條斯理地開口,“你忘了?向陽傍上大老板了,預付款都付了不少數。你只要哄好你姐再斷了謝冬梅的補給就行。”
鄒瀚海和陳金花雖然是親姐弟,但陳金花從小就被抱出去養,所以陳金花自小就對他爸媽言聽計從,甚至對他都帶著幾分討好。
哄陳金花這事兒,簡直是手拿把掐!
一瞬間,鄒瀚海心里那塊大石頭,轟然落地。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扭曲的興奮和底氣。
他松開了謝建軍的衣領,往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著他,冷笑一聲:“行啊,謝建軍。想讓我幫你撬謝冬梅的生意?可以。不過光這三千塊錢,可不夠。”
他伸出五根手指:“斷了她的供貨商,我起碼要這個數的好處費。到時候,你兒子謝向陽在市里開醫館,我還能給他搭橋,介紹幾個跑藥材的老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