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姐夫!你快跟大姐說啊,不是我的主意!”
鄒瀚海涕淚齊下,指著謝建軍,聲音凄厲地喊道:“大姐!你別找我!我就是個小嘍啰!我哪有那么肥的膽子,敢貪你三千多塊錢!都是他!都是謝建軍的主意!”
謝建軍渾身一僵,血液都涼了半截,他想一腳踹開鄒瀚海,卻被他死死抱住。
“是他!”鄒瀚海豁出去了,指著謝建軍,“還有謝向陽!是他們倆合起伙來算計你的家產!謝建軍說,醫館遲早是他兒子謝向陽的,現在拿一點,以后從他的份里扣就行了!他還說,讓我多拿點,拿出來的賣錢,我們三個平分!”
他聲嘶力竭地哭喊著,把所有的臟水都潑了出去:“大姐!這事從頭到尾都是他們策劃的!我就是被他們拖下水的!你要錢,別找我!你找謝建軍,找謝向陽要去啊!”
人群里徹底炸開了鍋。
有震驚,有鄙夷,有恍然大悟。
謝建軍被鄒瀚海死死抱著大腿,那張慣會偽裝的老實人面孔上,頭一次出現了真正的龜裂。他怎么也沒想到,這條平日里跟前跟后,搖著尾巴的狗,居然會反口咬人!
但他畢竟是在外面混了多年的老油子。
最初的震驚過后,他反倒奇跡般地冷靜了下來。
慶幸自己留了一萬個心眼。
他猛地一甩腿,想把鄒瀚海這個瘟神給甩開,嘴里怒喝道:“鄒瀚海!你他媽血口噴人!你自己手腳不干凈被抓住了,就想拉我下水?我謝建軍是混蛋,是愛賭,可我什么時候干過這種算計自家姐姐的事!”
他這一聲吼,中氣十足,充滿了被冤枉的憤怒,倒真有幾分唬人。
鄒瀚海被他甩了個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卻依舊不依不饒地指著他:“就是你!就是你和謝向陽!你說醫館是你的,早拿晚拿都一樣!”
“好啊!”謝建軍不怒反笑,他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鄒瀚海,那眼神,像在看一個跳梁小丑,“你說是我指使的,行,證據呢?”
他一字一頓,聲音清晰地傳遍了整個街口:“人證呢?物證呢?”
鄒瀚海一下子噎住了。
證據?
他上哪兒找證據去?
謝建軍這個老狐貍,每次找他都是在沒人的犄角旮旯,給錢也從來都是給的現金,連個字條都沒留下過!
“我……我……”鄒瀚海急得滿頭大汗,“他……他每次都……”
“每次都什么?”謝建軍咄咄逼人,往前又逼近一步,“是我給你寫條子了,還是當著別人的面收你給的錢了?你說我們三個平分,錢呢?分贓的錢在哪里?拿出來給大家伙看看!”
謝建軍這個人,吃喝嫖賭樣樣都沾,爛泥扶不上墻,可偏偏在這些歪門邪道上,腦子轉得比誰都快。
否則,他也不可能在外面養了那么多不清不楚的關系,老婆陳金花卻幾十年都被蒙在鼓里。
這一點,他那個寶貝兒子謝向陽,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前世,她謝冬梅不就是被這對父子倆用這種滴水不漏的陰謀騙得團團轉,最后落得個被鎖在地下室活活等死的下場嗎?
就在這死寂之中,謝建軍那雙陰沉的眼睛,隔著人群,死死地釘在了鄒瀚海身上。
那眼神里充滿了赤裸裸的警告,認了,不然大家一起完蛋!
鄒瀚海渾身一個激靈,瞬間讀懂了那眼神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