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煙絲絲縷縷從遠處飄來,緲映雪對門那邊的人喊道:“你們在那邊,有找到出口嗎?先找出口、要緊!這門我會想辦法、試著開的!”他們這邊只有一臺沙盤。
而扶著沙盤的白琰,確實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咳嗽不斷,不僅是冷風,更像是有一股自腳底而生的寒意。
“季燁之,你快來劈開這沙盤!它底下也許是別有洞天的!”季燁之卻并沒有上前的意思,他只是平淡地回道:“劈不開。
”白琰覺得這底下肯定就是出口,見他如此不配合,便道:“你真劈不開?”這沙盤底座是幾塊大石。
哪怕是最鋒利的鐵劍,跟如此大石相碰,也是劍先斷。
但季燁之向來不會解釋這么多,他又看了眼這空蕩的房間,眼神停在了一處。
這房間不只是有沙盤的。
還有一樣東西,若是少了它,他們根本瞧不清這屋子。
于是他伸手,試著轉了下那盞一直掛在墻上的燈。
他將那燈由外朝里轉了半圈,那燈原本是對著墻壁的,如今被他一轉,便是對著那沙盤了。
作戰沙盤里的細小河流突然瞬間噴涌出水,就像是虛擬戰場里的河流突然成了真,而后如鬧了洪災一般,吞噬掉了沙盤里所有的“地面”、“營帳”、“旗幟”,甚至溶解了整片“大陸”,泥沙混著水流一起往外溢出。
而沙盤的底座,也刺啦一聲朝兩邊分開。
果然是一個深度不低的小潭。
“你覺得是通向哪里的?會是宮外嗎?”白琰好奇地問季燁之。
季燁之想了想,卻反問道:“東宮的殿中心,是不是有一口天井?”白琰不僅嘖了嘖。
很明顯這暗道里燒起來的火,就是東宮的人放的。
若是通向東宮的天井,那可真是才脫虎穴,又入狼窟。
可他尚在感慨,季燁之卻催促道:“那道門是天干地支紀年法,你肯定知道設的是哪一年。
”他說的是,緲映雪還被困在門外的事。
哪怕找到了出口,季燁之還是愁眉不展。
因為緲映雪還被關在那邊。
白琰不免有些想笑,道:“難怪季大道人,非要拉我進來闖這龍潭虎穴。
確實除我以外,再沒人能一下猜準她設的密鑰。
”人活著的時候,喜歡用生辰來當紀念日。
但人死后,生辰便徹底消失了,紀念日變成了死亡那天。
對于太子妃和他而言,確實有這么一年,他們像是死過一次一樣。
于是那一年,便像個魔咒一般。
至今算時間時,總是先習慣以那年為時間,算算又過了多久。
他確實知道,但他為什么要說呢?那道門外的人,是困擾了他數日的學子,這位學子給他帶來了很多麻煩,而且還在試圖尋找那個連中三元的白琰。
他挑釁地看了眼季燁之,像是明白如今的主動權掌握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