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釁地看了眼季燁之,像是明白如今的主動權(quán)掌握在他手里。
而墻那邊,時不時傳來幾聲咳嗽。
想來是黑煙又濃了幾分。
果然,季燁之雖然明面上看不出來他的焦急,但一聽到這咳嗽聲,他眼角的余光頻繁朝向那道把人攔在外面的暗門。
“看起來外面的火越燒越旺了啊。
”其實油是從暗道入口傾倒而下的,按照地理位置來看,他們分明才是離火源最近的地方。
因為他們正在暗門的入口附近。
但這處房間的隔斷卻做得極好,那火竟是一路順著暗道燒了下去,并沒有燒到他們這兒。
反而因為這里有與外界打通的小潭,故而連濃煙都不曾聚集在此多久。
大抵設(shè)計之人,其實也考慮了若是從外火攻,該留下一條逃生之路吧。
而這僅剩的逃生之路,就在他們腳下。
“我為什么要救他?他讓你如此奔波效勞、前后舍命。
但他與我,不過是見過幾面的陌生人,有何相干?”白琰相當(dāng)無情地說出此話。
他對那學(xué)子沒有那么喜歡,但也談不上討厭。
其實他說這番話,是在暗地里威脅季燁之。
既然季燁之如此急,要到他幫忙的時候,他自然得提些條件、要些好處。
這便是世俗人情里,久用不膩的人情往來、坐地起價。
可他沒想到的是,季燁之反問道:“你當(dāng)真覺得,她與你無關(guān)嗎?”“他一聽口音,便是土生土長的玉京人。
而我是渭水人,我們自然是萍水相逢、毫無關(guān)系。
”“過去無關(guān),不代表未來無關(guān)。
比如你三十五歲時,將要遇到的那場大劫。
”季燁之說這話時,眼角向上微翹,像是壁畫上那些神秘莫測的斑駁神像。
而他用這幅不平不淡的語氣,就那么輕飄飄說出人的大劫時,又讓白琰想到了數(shù)年前,這人給百姓們占卜的場景。
一字一句,便給人的命運判下了定數(shù)。
如一陣刺骨寒風(fēng),直穿他的脊背。
“他是解我劫難的人?”白琰說這話時,少見有些急切。
他當(dāng)真為這場劫困擾多年了
。
季燁之卻又不語了,只是又閉了閉眼,像是瞧見了什么似得,道:“天機不可泄露。
”幾年后,三十五歲的白琰回想起此間此事,便忍不住一陣陣苦笑。
哪里是天機不可泄露,分明是這道士不敢說出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