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了?”長公主笑著,“熹荷放心,我知曉此事定是那謝成錦把你搶了去,堂兄也只想你能回來。”
長公主還是一如既往的模樣,天真單純,從不會深想。
她將食盒遞出,遞回長公主手里:“公主,我并非被謝成錦搶了去,且,我也從未有給趙承淵的心思。”
窗外的人下意識接過食盒,在聽見這話時面上的笑緩緩褪去,眼里顯而易見的茫然:“熹荷你說什么呢,你與堂兄自小定親,你怎會不想嫁給他?”
“不是自小與誰定親,就會想嫁給誰。”她抬眸,想著接下來要說的話,聲音不自覺發緊,“而且我與謝成錦,是兩情相悅,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謝成錦,沒有別人。”
“你說什么?”窗外的人面色白了白,端著食盒的手不自覺松懈。
眼看食盒就要落地,她連忙傾身接住食盒,卻因為動作拉進兩人距離,她被長公主抓了手臂。
“你與誰兩情相悅?”抓著她的力道極大,“與誰?”
她抬頭,因為離得近,能清晰瞧見長公主面上的不可置信,那雙澄澈眼眸已盛滿淚水,搖搖欲墜,好似輕輕一碰便會決堤。
“你明知道我喜歡他熹荷,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他!”
她頓了頓,將食盒放在人腳下,接著將緊緊抓著她的手一寸寸挪開:“可是公主,我和謝成錦在您與他之前,您還不曾見過他時我便與他相知相識,我無意傷害您,如今告訴您真相,好過日后您親自發現。”
她直起身,重新回到屋內,因為傾身出窗外,腰腹些許悶疼,她無暇顧及,只對著窗外的人俯身行禮:“長公主若要責怪我,我無怨言,只考慮公主安全,此事還請公主莫要再牽扯在內,民女也無需公主求情。”
說著她就要關上窗,卻在窗即將關上那一刻被一細嫩的手阻止:“于熹荷!”
她停了動作,空隙很小,她瞧不清長公主的臉,只能聽見她已然慍怒的聲音:“你難道就想這么算了?我把你當真朋友,你就這么騙我?”
朋友?
她垂了眼眸,眼里情緒意味不明。
“公主可明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這句話是何意思?”她抿了抿唇,“公主最先注意到我,便是因為我與您堂兄的婚約,若沒有這一紙婚約,我們根本不會有交集,從一開始便是您是君,我是臣。
“此后便是您以閨中好友待我,我也不敢惹您不快,朋友,只是在公主這的朋友,在我這,您依然是公主,我依然是臣女。”
她不該說這些的。
她眼里閃過懊惱,就要將窗關上,窗外的人再次出聲:“所以,就因為我是公主,我就不能與任何人交朋友,對嗎?”
她聲音里已有失落。
于溪荷嘆了口氣,她按了按眉心:“還請公主贖罪,如今民女是被扣在這偏殿,牽扯也不僅僅是婚約搶親那般簡單,若為人瞧見你我此時見面,怕是于公主不利,還請公主請回,此后也莫要再來。”
說著她徹底將窗關上,將人隔絕在外。
她看著緊閉的窗,禁不住深吸一口氣,這些事不該成為煩擾她的因素,如今庒實正面見太后,謝成錦會不會被責罰也捏在她手里,她的心思該放在正事上。
她再度抬眸,眼里情緒一掃而盡,只余冷靜。
她回到圓椅前,桌上擺了幾道點心,已經涼了硬了,她拿過點心,一點點啃咬著,再等等,只需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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