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閉眼,預想中的疼痛卻沒襲來,只“悶哼”一聲。
她猝然抬眸,卻是擋在她身前的玉潤,而匕首幾乎穿透她的肩膀。
“玉……”她聲音艱澀,接著克制不住一般喊出聲:“玉潤——”
這刺殺來得太過突然,周遭的人發覺后立時撤開,正堂空出一大片空地,那方趙承淵要過來,卻被寧王死死抓著,她將玉潤抱著,力量卻不及,一下摔倒在地,那人一擊不成又抽出另一匕首,就要刺過來——
“叮——”
劍雨匕首相撞,謝成錦來到跟前,他與人纏斗,間隙中回頭:“怎么樣?可有受傷?”
她死死按住玉潤傷口:“我沒事,玉潤有事,我要郎中!”
白著臉的玉潤扯動嘴角,用帶血的手碰了碰她:“姑娘,咳咳,我沒事,我看準了角度,沒有傷到要害……咳咳,咳咳咳……”
“別說話了。”她極力讓自己冷靜,手死死按著傷口,那方謝成錦發了狠,拼著挨了一刀的代價將人斬殺,尸體橫陳正堂,血液暈染。
他面色白了白,卻極力穩住,環看一圈后將地上兩人一同帶上,大紅婚服揚起,此處只剩散落的婚扇,精致珍珠落了一地。
于溪荷與玉潤被帶到院子,殿前司的人上前給玉潤處理傷口。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她聲音顫抖著,滿手的鮮血幾乎刺目。
謝成錦走到她身側,將人看著:“放心,沒有傷及要害,只要止住血就沒大礙。”
她閉了閉眼,穩住心神:“所以你早知道于賦永要殺我?”
是了,方才千鈞一發,她終于洞悉于賦永籌謀,他要殺她,要在她以于家女身份加入寧王府這天,在所有賓客眼前身死。
如此寧王便不能息事寧人,所有人都知曉于家女橫死寧王府,他有了理由與寧王府決裂,他甚至可上奏太后,降罪寧王,或還可以此作為要挾拿回一直威脅他的把柄。
一石二鳥,這對他而言如何不算更好的辦法?
且他“珍愛”女兒,汴京城里誰人不知?
“嗯,我被矜國細作圍困在山谷,他們欲將我生生耗死,卻不曾發覺山谷其實還有條暗道,我們從后偷襲,正巧聽見這籌謀。”
懷里玉潤傷口的血已止住,她松了口氣,將人小心抱在懷里。
而那幾人瞧見不曾成事,立刻就要走,謝成錦眼眸微凝:“留下活口。”
“是!”殿前司上前將來不及走的人團團圍住,那人眼看著眼看著就要被俘,眼眸一狠,就要咬破牙關的毒藥。
謝成錦眼疾手快,上前扼住人下頜,咔嗒一聲,下頜卸開,他扯下人面上黑布,熟悉的一張臉。
“是你。”
那方一直觀察這邊的寧王出聲:“這人你認得?”
他眼眸微涼:“王爺許是不知,此次矜國細作為首的乃是此前與我沙場相見的矜國軍師,這人正是他手下。”
這話一出,寧王神色微微凝重,難不成當著是矜國細作?可為何矜國人要殺于熹荷?其中到底有何辛秘?
卻不等他想清,謝成錦再次揚聲:“王爺,細作我就先帶走了,這重要證人也得去我殿前司坐上一刻,至于為何寧王府有矜國細作,王爺便自行與太后說罷,我追尋矜國細作一事太后七日前便已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