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凌先是把外衣裹好,薄唇緊抿,仿佛剛才經歷了一場鏖戰。他下意識想問嬤嬤教了什么,又立刻反應過來,俊容一黑。
“聽聞柳娘子柔弱喜靜,性子內斂,不善交際,今日一看,倒與傳聞截然不同?!弊诹枭ひ衾淠?,他的眸光盯在面前嬌媚的女人身上,似刀子落下,很危險,“讓我猜猜這是什么原因?”
崔秀萱咬唇,嬌羞一笑。
她眼底沒有絲毫異樣,只有滿目春情,“不用猜了,都是因為我太愛侯爺了。以前沒遇到侯爺,我都不想和那些人說話,遇見侯爺之后,我突然發現有了好多好多話想說,幾天幾夜都說不完呢,而且只想對你一個人說,可能這就是愛情吧……”
她每多說一句話,宗凌的臉色就沉一分。
“柳姝姍,你知不知羞!”宗凌猛然站起身,俊容扭曲,“今夜你睡床,我去小榻睡,婚前我們說好的事,你不會忘了吧?”
婚前他向柳氏寄出過一封書信,信中表明他對這段婚姻的打算,若能接受,那就成婚,若不能他絕不勉強。
柳氏當時很快回信,回了六個字。
愿意,愿意,愿意!
當時看見這三個熱情洋溢的愿意,他就應該意識到這女人不對勁。
“我哪曉得你是這個意思?”崔秀萱一臉難以置信,哀怨望向他,抽出手帕隱忍地啜泣,“侯爺,你不和我圓房嗎?”
張口閉口就是這些污穢之詞,宗凌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
他冰冷、充滿壓迫感的視線在她嬌美的面容上盤旋、審視,一陣頭皮發麻。
“現在后悔也沒用?!彼淅涞?,起身拿換洗衣服去福室沐浴。
走動間,崔秀萱一直用幽怨且不甘的目光注視他,走哪跟哪,粘在他身上似的。
宗凌目不斜視,邁著長腿走進福室沐浴,坐入浴桶中,勉強洗凈那令人不適的異樣感覺。
此女古怪,對他一腔不知原由的深情,行徑更是孟浪,沒有半點羞恥之心。
思及此,他心底涌起一絲隱晦的燥。熱。
他薄唇緊抿。
想到等會還要出去應付那女人的種種攻勢,他又打起十二分精神,走出去,步履軒昂。
床榻之上,柳氏不知何時睡著了。
xiong脯一起一伏,睡得很香呢。
次日,他便向祖母請安,特地提起柳氏的種種可疑行為。
然而祖母臉上笑意越來越大,不但沒有懷疑與呵斥,還催著他回去與柳氏好好相處。
宗凌噎住,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