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看也不看朱小尼:“真正的咖啡師一定很快上手!”
產(chǎn)品剛上的第一天,果然引來不少嘗新的客人,三種特調(diào)的銷量都很好。大齊容光煥發(fā),仿佛這就洗刷了狗事件的恥辱。他跟客人的交流更加頻繁,不停穿梭在座位之間。
這就苦了小尼,做咖啡的繁瑣工作,大部分落在她的身上。萃濃縮、榨果汁、烤水果、碾碎堅果、打奶油、給杯沿抹糖粒或鹽,每一杯的程序至少五六個。還得兼顧溫度、呈現(xiàn)得好看、臺面的潔凈等等。小尼手腳不停,腦里不停地念著多少克、多長時間、多少杯、哪一座……
午后她吃了一顆阿司匹林,免得自己倒下。
海音主要負責廚房事務(wù),還要兼顧底下的巧克力店,到了午后一看,才發(fā)現(xiàn)小尼臉色蒼白,狀況很不好。
“歇一會兒,”海音命令她,“放下手里的活兒。”
“還有一杯馬上做好了,”小尼發(fā)現(xiàn)自己口腔里都是粘液,因為一整天沒跟人說話。
大齊走了過來笑道:“海老板,我們的新品很受歡迎呢!以后可以多做宣傳,做我們的招牌!”
“辛苦你了,但服務(wù)客人方面,讓服務(wù)員去做吧,你把精力放回吧臺上,小尼一個人忙不過來。”
“不是,海老板,你以為我跟客人聊天是為了出風頭嗎?新品還在調(diào)整之中,我要知道客人的反饋,好進一步地改良。”
“我理解,但小尼一個人確實很累,我會讓服務(wù)員多多咨詢客人的意見。”
“他們不是專業(yè)的!”
“專業(yè)不是不干活的擋箭牌。”海音眼鏡后的目光冷了下來。
大齊當下回擊:“我是靠個人能力贏得現(xiàn)在名聲,一屆全國冠軍,兩屆酒店特頒優(yōu)秀咖啡師獎。我的專業(yè)能力,不用外界人評估!”
外界人?海音被氣笑了。這咖啡師瘋了吧,對老板有再多的怨氣,也不可能當面攻擊。可從大齊的眼睛里,絲毫看不出精神失常,反而是毫不動搖的執(zhí)拗。
“復(fù)興路走一圈就有十個全國冠軍,現(xiàn)在給你發(fā)工資的,只有我一個。你的新品要在兩星期達不到三萬的收入,我們就取消。”
“行!”
小尼在吧臺忙得暈頭轉(zhuǎn)向,耳里傳來兩人的對話,加倍地感到心煩意亂。還要這樣持續(xù)兩個星期!手一抖,整盤堅果撒在了操作臺上。小尼慌張地撿拾,怕被大齊看見。撿了一半,疲憊感猛然襲來,她全身酸軟,不自覺地蹲了下來。
在吧臺的掩護中,她抱著腦袋,只希望誰都看不見她。為什么最后受累受罪的是自己呢?她不明白。
在桌角遺留一張白色的卡片,小尼撿了起來,迷惑地看著上面的名字。她想起來了,這是狗媽媽拍在桌上的律師名片,大齊扔到桌底,還吐了口口水。
“張震威!”在烏有鄉(xiāng)的飯桌上,小尼看著剛走進來的大律師,喊了一聲。張震威心一酥,笑得嘴角揚到耳朵上。他想學三元說點自然詼諧的俏皮話,卻只是回道:“你好。”
小尼的臉一沉,把名片放到桌上,“以后你別去咖啡館。”
“怎么了?”三元問。小尼眉頭一皺,指著他,“鄔三元你也是,不準再去搗亂。”
“哎,你是說張震威幫狗主人討公道的事。我們也是想幫你出氣。就你這逆來順受的脾氣,遲早那丸子頭蹬鼻子上臉,越加欺負你。”
小尼鼓起腮幫子,不明白為什么他們總在一種戰(zhàn)爭的狀態(tài),不是欺負我,就是我比你厲害?人就不能跟一個平靜的池塘一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各自流動,相安無事?
結(jié)果打來打去,最后受傷的反而是他們想“保護”的自己。小尼站了起來,“你們慢慢吃。”
小尼脾氣好,從來不給人甩臉子,她一走,大家都郁悶地面面相覷。三元擠了擠張震威,“快去跟她好好解釋。”
“怎么解釋?”張震威沒了主意,“我?guī)湍枪分魅耸敲鲾[的事實,而且我一分錢沒收,就想他們逼走那個丸子頭。”
三元大拇指一豎:“張律師心狠手辣,雷厲風行,在下佩服。但小尼生氣了怎么辦?”
番仔和阿庚:“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