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寧攙著蕭念安回蕭國公府時已經亥時初了,蕭國公府燈光依舊明亮。
正廳中褚氏聽見動靜連忙起身查看,就見沈熙寧費勁的將醉的不省人事的蕭念安攙扶著回府。
看到這兩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崽子褚氏就氣不打一處來,趕緊叫下人從沈熙寧手中接下蕭念安。
褚氏用力擰向蕭念安的耳朵,疼的蕭念安從酒勁中清醒,哎呦哎呦的求饒。
“舅母,您別怪表哥,是我貪玩了些,硬求著表哥去醉花樓的,您要收拾就收拾我。”
沈熙寧能屈能伸,上前擋在褚氏面前,討巧賣乖道。
“你這個小丫頭啊,那醉花樓是什么好地方嗎?你表哥酒量不好,如果真遇到什么他能保護你嗎?還這么晚回來,還好肅親王差人來府上告知一聲,要不你外祖父怕不是都得去求巡城校尉幫忙找你二人了!”
褚氏一看沈熙寧這畏畏縮縮的小模樣就不忍心多苛責了,只點明了其中要害,而后揮了揮手讓小廝將叫的如殺豬一般的蕭念安架了下去。
“對不起嘛舅母,讓大家費心了,下次不敢啦。外祖父呢,已經睡下了嗎?”
沈熙寧適時的將姿態(tài)放低,眨巴著楚楚可憐的星星眼小貓一樣的看向褚氏。
“你外祖父明日有公務,看遲遲等不到你就睡下了。你這臭丫頭,還敢有下次?”
“不敢啦不敢啦,嘻嘻,舅母最好了。”
沈熙寧見褚氏沒有真的生氣,便大著膽子雙手環(huán)住褚氏的胳膊搖晃著告饒。
“臭丫頭,玩到這么晚餓不餓?舅母讓下人做些飯食來墊墊肚子?”
褚氏就蕭念安一個兒子,她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姑娘家這樣親昵的貼著,忽然覺得有個姑娘其實也不錯。
“是有些餓,就簡單下些面就行,多謝舅母。”沈熙寧甜滋滋的笑,褚氏的心都化了,完全忘了她那便宜兒子。
“好好,舅母這就讓人給你做去。”
“那表哥呢?”
“他都醉成什么樣了,量他也起不來,就讓他睡著。”
沈熙寧:表哥,保重。
……
與蕭國公府的一片祥和不同,醉花樓顧昀庭的包間內已無之前的金碧輝煌。
燭火熄滅,只余一室死寂。
顧昀庭望著手中盈滿美酒的酒杯心中思緒縈繞。
最近他得到消息,漠北那邊頻頻異動,靠近北地的村落常常被漠兵滋擾。朝中的大將像是縮頭烏龜一般,一時間竟無人主動應戰(zhàn),只有蕭國公請戰(zhàn),宣盛帝卻說他上了年歲,將蕭國公的提議駁回。
他那個皇兄打的什么算盤他心里再清楚不過,他是在等他應戰(zhàn),就看他有沒有那個心思。
這么多年了,皇兄還是那么喜歡試探。明明他都已經活成他想要讓他活的樣子,怎么還要一試再試。
事到如今,他依然還記得當年他最信任的二哥登基后對他說的話。
“九弟,在眾兄弟中二哥最羨慕你,也最嫉妒你。嫉妒你可以被父皇肆無忌憚的寵愛,也嫉妒你與生俱來的頭腦。二哥更羨慕你有一個無條件偏寵你的母親,羨慕你有無憂無慮的童年。這些都是二哥沒有的。”
“可是二哥,你現在不是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