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到晌午邊邊,這時再叫人出去干活那是不可能的,把飯弄一弄,都吃上,歇個晌,靜靜心,日中過了再出去做。
付東緣和周勁現在就在房間里歇晌,躺在床上,一人一邊,目光空空地望向天花板,沒有交流。
房間里的氣壓一點一點地低下去,付東緣試圖打破這種僵局,側身問周勁:“你生氣了?”
周勁將手枕在腦后,搖搖頭,說:“沒有。”
他就是典型的口是心非,把情緒都藏心里了,不愿往外說。
付東緣朝周勁那頭挪了挪,腦袋枕在胳膊上,輕聲述說:“你覺得我不該將魚哥兒拉到身后,護著他?”
聞言,周勁的眉頭皺了皺,那兩道濃黑的眉瞬間銳利起來,好像兩把劍,直插他眉心。
他只是緊皺著眉,沒有言語。
付東緣知道他家相公不愛將心里的東西往外說。
可不說就會留疙瘩,還會生出種種的負面情緒來。
心才那么大點地兒,怎么裝這么多不好的東西呢。
得騰騰,騰干凈后,把他裝進去,把他們之間快樂的回憶裝進去。
周勁不懂得說,付東緣懂,那就由他來起這個話頭,“你覺得魚哥兒該護,但不該由我來護對不對?”
只是這一句,就讓周勁緊皺的眉動了動。
疏解情緒
“你擔心我會受傷,所以不想讓我參與這些有風險的事,是不是?”
“受了傷就會痛苦,受了就傷會損害身體,再嚴重點還有可能會失去性命,你不想讓我承受這些,也不想失去我。”
付東緣的每一句話都像踩在周勁的心坎上。
他就是這么想的。
周勁轉過頭來看付東緣,看付東緣的眼睛。
那是一雙溫柔而水潤的眼,像秋日的甘水河,載著暖陽,載著碧波,緩緩地流。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人能讀懂他的心聲,就算他什么也不說,那人也能領會他心底的意思。
“可是周勁,你知道嗎,我也在意自己,我也在意自己的性命,在意我們之間的長相廝守。我心底揣著我們的將來,在那將來里,我還得給你生一窩的孩子呢,所以我不做沒把握的事,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說道簡單,說周勁能順暢接收的道就有難度,得加一些舊時風情,加周勁這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愛聽的。
付東緣明顯感覺到自己說要給周勁生孩子時,這人的面部表情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這就好比在一個密不透風的房間里,開了一個洞,陽光與空氣透了進來。
付東緣要告訴周勁的是,自己同樣在乎他們這段關系。他若有個三長兩短,不單單周勁會難過,他自己本身也是痛苦萬分,所以一定會小心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