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誰偷了庫房的綢緞（第1頁）

鹽稅和田賦的事沒再掀起波瀾，但趙括發現，劉主簿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對了。

以前是輕蔑里帶著點不屑，如今卻多了幾分陰沉沉的審視，像是在盤算著怎么給他使絆子。趙括懶得理會，每天照舊抄書、教小衙內背“順口溜版”經書，偶爾還幫張先生整理批注的文稿——張先生批注時總愛寫得密密麻麻，他便用“句點”幫著斷句，倒讓文稿清爽了不少。

這日傍晚，趙括剛把抄好的《農桑輯要》收進書箱，就聽見庫房那邊傳來一陣喧嘩。他好奇地湊過去，只見幾個庫房雜役正圍著王知州磕頭，一個個嚇得臉色慘白。

“大人饒命！小的們真不知道綢緞怎么就少了！”

“鎖是好的，窗戶也沒破，憑空就少了五匹云錦啊！”

王知州氣得臉紅脖子粗，指著庫房的門罵道：“廢物！五匹云錦！那是本州要獻給知府大人的壽禮，再過三日就要送過去了，現在讓你們給我弄沒了？！”

趙括心里咯噔一下。云錦是貢品，五匹的價值夠普通人家吃十年了。庫房鎖沒壞，窗戶沒破，難不成是內賊？

他正想著，就見劉主簿擠到前面，對著雜役們劈頭蓋臉一頓罵：“一群沒用的東西！平日里讓你們仔細點，偏不聽！我看吶，定是有人監守自盜，趕緊把人交出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雜役們哭得更兇了：“主簿冤枉啊！我們連庫房的鑰匙都摸不著，怎么偷？”

趙括默默退到人群后，觀察著每個人的神色。劉主簿雖然罵得兇，眼神卻有點飄，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腰間的玉佩；庫房的老管事低著頭，肩膀卻在微微發抖；還有個負責打掃庫房外圍的小廝，趁人不注意，偷偷往墻角縮了縮。

“都給我搜！”王知州怒吼，“把他們的住處都翻一遍，我就不信找不出綢緞的影子！”

衙役們應聲而去，劉主簿在一旁“痛心疾首”地嘆氣：“大人，您別氣壞了身子。這五匹云錦要是找不回，要不……咱再想想別的法子？”

“想什么法子？”王知州瞪他，“這云錦是貢品，市面上根本買不到！”

趙括看著劉主簿眼底一閃而過的得意，心里忽然有了個主意。他悄悄拉了拉旁邊小衙內的袖子，低聲道：“公子，想不想看我變個戲法？”

小衙內正看得熱鬧，聞言眼睛一亮：“什么戲法？”

“找綢緞的戲法。”趙括神秘一笑，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小衙內聽得連連點頭，轉身就往王知州身邊跑。

“爹！趙括說他有辦法找到綢緞！”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趙括身上。王知州皺著眉：“你？你有什么辦法？”

趙括上前一步，躬身道：“大人，庫房鎖沒壞，窗戶沒破，說明偷綢緞的人要么有鑰匙，要么知道庫房的暗門。但五匹云錦l積不小，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運出去，總得留下點痕跡。”

“痕跡？什么痕跡？”王知州追問。

“地上的灰。”趙括指著庫房門口的地面，“這幾日風大，地上積了層薄灰。誰常來庫房，誰今天來過，看腳印就知道了。”

眾人這才注意到，庫房門口的空地上果然鋪著層灰，上面印著不少雜亂的腳印。劉主簿臉色微變，強裝鎮定道：“這腳印亂七八糟的，誰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