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聽完孫采薇的請求,略一思索。
小鈴鐺?好像是高明那個小女兒,高定的妹妹?
他無所謂地聳聳肩:“行。”
反正都準備走后門了,多塞一個小丫頭也無非是跟劉長老多說句話的事兒。
孫采薇臉上立刻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謝謝!我這就去接她!”
她轉身,提起裙角,飛快地跑向自己居住的偏院。
推開熟悉的房門,屋內的景象卻讓她心頭一緊。
沒有預想中蜷縮在床上的小小身影,只見小鈴鐺孤零零地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床腳。
月光從窗外漏進來,照亮她滿是淚痕的小臉。
她正無聲地抽噎著,肩膀一聳一聳。
聽到開門聲,小鈴鐺猛地抬起頭,看清是孫采薇的瞬間,一直壓抑的哭聲再也控制不住,爆發出來。
“采薇姐!”她立馬撲過來,一頭撞進孫采薇懷里,小小的身體顫抖得厲害,滾燙的淚水瞬間浸濕了孫采薇的衣襟。“我家沒了!爹沒了!哥哥也沒了!嗚哇哇哇……”
剛才戰斗時,她偷偷跑了出來,躲在一個角落里偷偷看著,正好看到了父親和哥哥死的全過程。
孫采薇被她哭得心都揪了起來,一時語塞。
她只能緊緊抱住懷里這個瑟瑟發抖的小身體,手掌一遍遍輕撫著小鈴鐺柔軟的發頂,聲音放得又輕又柔,帶著自己也未察覺的哽咽:
“乖,小鈴鐺不怕,壞人都死了,還有姐姐在呢。”
……
因為帶著兩個普通人,李湛這次回宗的速度慢了許多,他并沒有選擇像上次一樣步行,而是從高府拿了一輛馬車。
李湛坐在前面充當著車夫的角色。
車廂里氣氛沉悶。
孫采薇摟著小鈴鐺,兩人都沉默地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荒涼景色。
“咔嚓,咔嚓……”
一陣清脆的啃咬聲打破了寂靜。
小鈴鐺正捧著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小口小口,卻啃得飛快。
不過半天路程,這已經是她干掉的第七個了,李湛忍不住從車簾縫隙瞥了一眼,心里直犯嘀咕:這小姑娘怎么這么能吃啊?
一個果核劃出一道小小的拋物線,精準地飛出了車廂。
“哥哥,我還要!”
小鈴鐺的聲音從簾子后傳來,脆生生的,聽不出半點昨夜哭得撕心裂肺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