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鈴鐺的聲音從簾子后傳來,脆生生的,聽不出半點昨夜哭得撕心裂肺的痕跡。
她甚至探出小腦袋,扒著車框,眼巴巴地看著李湛,臉上居然還能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仿佛又變回了那個無憂無慮的高家小小姐。
李湛嘴角抽了抽,沒說什么。
他從儲物戒里又摸出一個蘋果,頭也不回地往后一遞,一只小手立刻接了過去。
“謝謝哥哥!”
小鈴鐺縮回車廂,抱著蘋果,再次安靜地啃了起來。
“咔嚓,咔嚓……”
咀嚼聲在車廂里規律地響著,孫采薇擔憂地看著小鈴鐺那強裝出來的笑容,心里沉甸甸的。
小鈴鐺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垂著,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她用力地啃著蘋果,每一口都咬得又深又狠,仿佛要把什么東西嚼碎咽下去。
一個冰冷而執拗的念頭在她小小的心里瘋狂滋長,“父親,哥哥,我要快點長大,然后把那些壞人都殺了,給你們報仇。”
蘋果的甜汁混著淚水的咸澀,被她狠狠地咽進了肚子里。
……
原本李湛獨自一人只需一天的路程,硬是磨磨蹭蹭走了整整三天。
把孫采薇和小鈴鐺帶到外門,找到劉長老時,李湛心里還有點打鼓。
但是劉長老對此卻毫不在意,顯然是已經習慣了,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那兩個小姑娘后面對李湛說道:“沒問題,交給我你就放心吧。”
李湛一聽這打包票的話,心里那塊石頭才算落了地。
劉長老在外門掌舵多年,出了名的靠譜,宗門把外門交給他不是沒道理的。他趕緊拱手:“多謝劉長老!”
安置好兩個小姑娘,李湛歸心似箭。
可內門在群山深處,靠兩條腿走,又得花一天功夫。
正發愁呢,眼尖的李湛瞅見山門外廣場上,一位內門師兄正掐訣準備御劍起飛。
“師兄!師兄留步!”李湛一個箭步沖上去,臉上堆起無比熱情的笑容,“捎師弟一程回內門唄?”
那位師兄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一愣,待看清李湛身上確實是內門弟子服裝,又是個生面孔,皺了皺眉,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上來吧,站穩了。”
“哎!多謝師兄!”李湛麻溜地跳上那柄不算寬敞的飛劍,緊緊抓住師兄的衣袍后擺。
飛劍升空,罡風撲面,李湛被吹得齜牙咧嘴,心里暗暗發誓:等小爺修為夠了,第一個學的就是御劍!
好不容易挨到內門山門落下,李湛跟那位好心師兄千恩萬謝地道了別,馬不停蹄就沖向了事務堂。
事務堂里人來人往,頗為熱鬧。
李湛直奔交任務的柜臺。柜臺后坐著個看起來有點懶洋洋的弟子,正支著下巴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