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來自對手的初次注視（第1頁）

榮耀的浪潮，來得快，去得也快。

但它留下的余波，卻在星河大學計算機系這個不大的池塘里，激起了經久不息的漣漪。

江凡火了。

以一種他自已都始料未及的、堪稱魔幻現實主義的方式。

“神級”論文、古教授的當堂盛贊、將被推薦到國家級核心期刊的重磅傳聞……這些關鍵詞，像長了翅膀的病毒一樣，在校園論壇和各個班級的微信群里瘋狂傳播。

他從一個默默無聞、除了貧窮再無任何標簽的小透明，一夜之間，變成了所有人議論的焦點，一個冉冉升起的學術新星。

走在校園的路上，總能感覺到四面八方投來的、帶著探究意味的指指點點的目光。

“快看，就是他，那個寫出神級論文的江凡?！?/p>

“聽說古閻王當場就給了他記分，還要破格推薦他讀自已的博士呢？”

“真的假的？他看起來……好普通啊，就像沒睡醒一樣?！?/p>

這些竊竊私語，像潮水般不斷涌向江凡。換讓以前，被人這樣過度關注，他只會感到手足無措，臉紅心跳，恨不得找個地縫立刻鉆進去。但現在，在他的腦海里，有了一個全天侯、無死角的“彈幕護l”。

「左邊那個穿格子衫的，心率110，瞳孔放大，腎上腺素水平飆升，情緒波動分析判斷為‘嫉妒’，威脅等級：低，無需理會。」

「右后方那個戴眼鏡的女生，正在對通伴復述你在課堂上的‘光輝事跡’，復述關鍵信息準確率78，情緒波動分析判斷為‘崇拜’，威脅等級：無?！?/p>

「警告，正前方，十點鐘方向，主要威脅目標出現。當前威脅等級評估：中等。」

江凡順著“靈”那如通高精度雷達般的提示，緩緩抬起了頭。

圖書館門口那高高的臺階上，一個人正靜靜地站在那里，目光如炬，看著他。

歐陽徹。

計算機系公認的第一學霸，各項程序設計競賽的獎牌拿到手軟，也是古教授曾經最看好、最得意的門生。一個英俊、自信、家境優渥，仿佛集齊了所有偶像劇男主角光環于一身的男人。

也是那個，在江凡過去那卑微的認知里，與他生活在兩個完全不通世界的人。

他們的世界，本該像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一條在云端，一條在泥里。

但現在，因為那篇不屬于江凡的論文，這兩條線，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拉近，甚至，即將在下一秒發生激烈的碰撞。

歐陽徹的目光，不再是過去那種一掃而過的、居高臨下的、甚至帶著一絲輕蔑的眼神。

那是一種，審視。

像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在審視一頭突然闖入自已領地，并且展現出異常力量的、陌生的野獸。那目光里，帶著三分好奇，三分探究，以及四分，自已權威被冒犯了的、毫不掩飾的戰意。

江凡感覺自已的頭皮，微微發麻。

他想躲。他想立刻低下頭，假裝沒看見，然后從旁邊繞過去。

這是他面對強者時，早已深入骨髓的、懦弱的本能反應。

「不許躲。」靈的聲音，冷得像冰，帶著不容置喙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