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傳來微波爐運轉的嗡嗡聲和碗碟碰撞的輕微聲響。
許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電視屏幕無聲地閃爍著光影,他卻視而不見。
他看著徐慕婉像只受驚又忙碌的蝴蝶,在廚房和餐廳之間來回穿梭,將冷掉的牛排、沙拉一一加熱、重新裝盤。
她的動作帶著一種刻意的、近乎慌亂的勤快。
“慕婉。”許宴開口,聲音在安靜的客廳里顯得有些突兀,“我們談談。”
“啊?談什么?”
徐慕婉像是被針扎了一下,立刻轉過身,手里還端著一盤冒著熱氣的土豆泥,臉上擠出勉強的笑容,“你看這菜都熱好了,我們先吃飯吧?你飛了那么久肯定餓了。”
她不等許宴回答,迅速將盤子放在桌上,又轉身快步走向陽臺。
“對了,你換下來的襯衫呢?我一起洗了,洗衣機正好有空”
許宴看著她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所有想說的話都堵在了喉嚨口。
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憤怒的余燼早已冷卻,此刻充斥心間的是一種更深的無力與疏離。
那點因她可憐姿態而泛起的心軟漣漪,在看到她這種鴕鳥般的逃避姿態后,也迅速平息了。
他對她,確實已無多少愛意殘留,五年的情分更像是一份沉重的責任和習慣。
但骨子里的教養讓他做不出更激烈的舉動,比如厲聲呵斥或摔門而去。
他沉默地起身,走到餐桌旁坐下。
徐慕婉很快也“忙”完了,小心翼翼地坐在他對面,拿起刀叉,眼神卻飄忽不定,始終不敢與他對視。
一頓飯吃得味同嚼蠟,只有刀叉碰撞的細微聲響在兩人之間回蕩。
許宴吃得很少,徐慕婉更是食不知味,機械地往嘴里送著食物。
飯后,徐慕婉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拾了碗筷沖進廚房,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聲成了隔絕交流的最好屏障。
許宴看著她在廚房里刻意忙碌的身影,眼神徹底沉寂下去。
他起身,走進主臥。
當徐慕婉終于把廚房擦得锃亮,再也找不到拖延的借口,磨磨蹭蹭地回到主臥時,她看到許宴正從衣柜里抱出另一床被子和枕頭。
她的心猛地一沉,腳步釘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