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錦衣衛我來抄家你莫悔
沈硯秋的靴底碾過青石板上的薄霜,發出細碎的咯吱聲。他抬手按住腰間的繡春刀,冰涼的觸感順著掌心蔓延上來,讓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幾分。身后三十余名錦衣衛校尉整齊列隊,玄色飛魚服在晨光里泛著冷硬的光澤,腰間佩刀碰撞的脆響,驚飛了檐角棲息的寒鴉。
“沈千戶,吏部右侍郎周顯的府邸就在前面了?!?/p>
身旁的老旗官低聲提醒,眼角的皺紋里還沾著昨夜的酒氣。
沈硯秋頷首,目光掃過那座朱漆大門。門楣上懸掛的
“理學傳家”
匾額在寒風中微微晃動,檐角的瑞獸石雕卻蒙著層灰,像是許久未曾打理。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三個月,從最初對著繡春刀瑟瑟發抖的現代社畜,到如今能面不改色領命抄家的錦衣衛千戶,靠的無非是比旁人多幾分察言觀色的本事。
“奉鎮撫司令,查抄周顯府邸!”
沈硯秋揚聲喝道,身影被風卷著撞在門扉上。身后的校尉們立刻上前,鐵尺重重砸在門環上,發出震耳的轟鳴。
片刻后,側門吱呀一聲開了道縫,一個老管家探出頭來,看見門前的錦衣衛,臉刷地白了:“官爺,這是……
這是怎么了?我家大人可是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
沈硯秋冷笑一聲,從袖中抽出駕帖晃了晃,“周顯勾結閹黨,貪墨河工款,證據確鑿。今日便是來拿他歸案,查抄家產!”
他刻意加重了
“閹黨”
二字,眼角余光瞥見老管家喉結猛地滾動了一下。
大門被強行推開時發出刺耳的呻吟,沈硯秋率人踏入庭院,迎面便撞見正匆匆趕來的周顯。這位素來以清苦自居的侍郎大人,此刻穿著件漿洗得發白的青布棉袍,見了錦衣衛,竟反常地沒有驚慌,只是拱手作揖:“諸位官爺大駕光臨,周某不知犯了何罪?”
沈硯秋繞著他踱了半圈,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墨香,混著陳舊棉絮的味道。他忽然停在周顯身后,指尖拂過對方后頸:“周大人倒是鎮定。只是這棉袍領口縫的明線,針腳細密得不像府中老嫗的手藝
——
倒像是西城錦繡坊的蘇繡?!?/p>
周顯的肩膀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沈硯秋心中了然,看來這老狐貍果然藏著貓膩。他揮揮手:“給我仔細搜!任何角落都不許放過!”
校尉們立刻分散開來,翻箱倒柜的聲響此起彼伏。沈硯秋注意到周顯的目光頻頻瞟向正房西側的書房,便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書房里陳設簡單,一桌一椅,書架上擺記了經史子集,看起來倒真有幾分文人風骨。
他隨手抽出一本《論語》,書頁間突然飄落一張紙條。沈硯秋眼疾手快地接住,展開一看,上面用朱砂寫著
“子時,三槐巷”。正欲細想,忽聞院外傳來喧嘩,原來是周顯的夫人抱著個襁褓沖了出來,哭喊著:“我夫君是冤枉的!你們不能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