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后備箱里的蛋糕,已經化成了黏膩。
阮棠疏出神地看著即將落山的太陽,余暉染紅的天空與遠處的群山相映,美得驚心動魄,可又凄涼得荒蕪。
她突然想起和江硯修的約定。
他們那時在度蜜月,太陽西落時,江硯修將她攬進懷里,撫著她三個月大的小腹,突發奇想。
如果他們生了男孩,那么就叫方山映,如果他們生了女孩,那么就叫方余染。
她笑著應聲。卻從沒想過,這隨口一提的幻想與期冀,會變為泡沫,消失得不見蹤跡。
阮棠疏抬起手,不知道什么時候,臉上已然一片濕潤。她扯著唇苦笑,心底的痛意翻江倒海。這一瞬間,她突然明白。
有些東西,一旦行差踏錯,就再也找不回來了。彌補和償還,為時未晚時,才有意義。
太陽落下山頭的那一刻,黑夜接替了白晝,阮棠疏終于崩潰地捂住臉。
她清楚了那個殘忍的事實,是她弄丟了曾經滿眼是她的男孩,還連帶著將他的心,埋進墳墓。
她最愛的人,再也不會回到她的身邊。
無論凜冬還是初夏,她只剩下孑然一人。
任務來得猝不及防。林棲鷺沉著臉站在會議室的中間,所有人也都神色凝重。
黎權忍不住將拳砸在桌上,咒罵出聲,“猖狂至極!還她媽敢挑釁到我們頭上!”
“林隊,不要去!說不定那些極端分子只是單純恐嚇,他們特地提前告訴我們,就是為了讓我們分心?!?/p>
林棲鷺終于抬起頭,沉聲嚴肅道,“這不是恐嚇。對方目的明確,很明顯是沖著我們來的。”
“上次的小丑綁架案,他們沒能成功。這場專門的游戲,就是他們的蓄意報復?!?/p>
和江昀的目光接上,林棲鷺攥緊了拳。
時間好像突然變得很慢,她直起身朝他敬了個軍禮,“江昀同志,為了最大程度減少傷亡,你得跟隊伍一塊去。”
她的眼睛里第一次泛起水光。
“回來之后,我們就結婚?!?/p>
放到平時,喧鬧的起哄聲可能會掀翻房頂,可此時此刻,會議室里安靜到異常。
江昀直起身,向林棲鷺回敬了一個軍禮。另一只手攥緊了拳,“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