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拉著劉慈和兩個孩子,快步朝著記憶中城門口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比昨日更加蕭條,行人稀少,個個面黃肌瘦,眼神麻木。
城門口的守衛比往日多了幾個,聽說郡守要辦生辰宴。
整個倉吉郡是只出不進。
因此守衛并未過多盤問,便放行了。
出了城門,她們沿著塵土飛揚的官道快步前行。
終于看到魏書漫說的那個涼亭。
亭子旁邊,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青布騾車,車轅上坐著一個戴著斗笠、看不清面容的車夫。
楚桑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腳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些。
她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確認沒有其他可疑人影,才深吸一口氣,帶著劉慈和孩子朝涼亭走去。
走到近前,那車夫似乎早就等著她們。
他利落地跳下車,微微抬了抬斗笠檐,露出一張中年面孔,眼神卻透著幾分不耐煩。
他目光直直落在楚桑寧懷中的包裹上,“我家小姐吩咐我過來取東西。”
楚桑寧盯著那中年男人看了好一會兒,才將裝著香糯根粉的小布袋遞過去。
對方接過布袋,用手掂量幾下,明顯對重量不滿。
“不是說好的三分之一,就這么點?”
楚桑寧心頭一緊,面上卻強裝鎮定,解釋道:“我這個不止三分之一,方子上說了,十斤才能換來兩斤,損耗很大,魏小姐是明白人,自然知道其中不易。”
車夫皺著眉,又掂量了一下布袋,顯然極其不滿。
他把布袋往騾車上一扔,發出沉悶的聲響。
“這么點東西,塞牙縫都不夠,郡守……”
他像是突然意識到失言,猛地住了口,直接翻身上車,揚鞭催騾,朝著倉吉郡而去。
騾車揚起的塵土漸漸落下,楚桑寧的心卻像被一只無形的手越攥越緊。
嫌少?
車夫掂量布袋時那毫不掩飾的嫌棄眼神,還有那句脫口而出的‘郡守’,像兩根冰冷的針,扎在她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