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
林溪晚蜷縮在他依舊溫暖但已染上血跡的懷抱里,身體因為劇痛和冷意不受控制地戰栗。
“烏烏它們是沖我來的?”她在意識里艱難地問。
【本寶寶也不確定啦!】
烏烏的聲音帶著少有的慌亂:【掃描顯示它們當時餓瘋了,強烈的生命能量和血腥味都可能吸引它們。但是那種繞開攔截的精準,確實有點怪怪的,嗚嗚!晚晚別怕!不管是什么,本寶寶都會保護你的!鹿族部落馬上就到了!】
雨勢小了些,前方灰蒙蒙的林隙間,隱約可見一片由高大荊棘藤蔓與沉重圓木壘砌的、散發著原始氣息的厚實寨墻輪廓。
當鹿晨抱著林溪晚穿過最后一片林地,踏上一片被踩踏堅實的泥地,真正暴露在那巍峨寨門前時,一股比雨水更寒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寨門上方,警戒的木制哨塔里,數雙警惕的眼睛如同最鋒利的探照燈,齊刷刷地聚焦在他們身上。
尤其是落在鹿晨懷中那個穿著沾滿血污泥濘、破損不堪的奇特布衣、氣息奄奄的陌生“雌性”身上時,那目光銳利得像要把她解剖。
稀薄雨簾中,靜靜矗立著十幾名身材高大的獸人戰士,呈半扇形擋在入口前。
他們個個神情肅穆,獸角之上散發著隱而不發的力量波動,如同一面沉默的人墻。
顯然,是鹿晨的舅舅提前派人回來報信的效果。
而在這些沉默戰士簇擁的中心,站著一位身材異常高大的中年獸人。
他身著處理過的獸皮衣袍,深栗色長發下,是一雙深邃得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琥珀色眼眸;飽經風霜的臉上,刻印著醒目的四獸紋。
他沒有開口,目光沉靜地從渾身浴血的鹿晨身上緩緩掃過,最終落定在他懷中“昏迷”的林溪晚臉上。
那目光不帶任何情緒,平靜無波,如同審視一件物品,卻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與不怒自威的威壓,沉沉籠罩下來。
鹿晨抱著林溪晚,昂然而立,挺直了脊背,直面著這位——鹿族族長,他的父親,鹿戰。
少年的聲音清晰地在寨門前響起:“父親,她受了重傷,需要醫治!”
“鹿晨。”鹿戰的聲音平靜無波:“你該慶幸你是我兒子!”
“我知道!我會去認罰的!”鹿晨著急解釋:“但求父親救救她!”
鹿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擺擺手:“將她安置在廢棄的巖洞,守洞的兩名獸人撤回來。”
“廢棄巖洞?!”鹿晨失聲:“那里陰冷潮濕,她受了重傷!”
“她不是鹿族的客人。”鹿戰打斷他,目光落在林溪晚蒼白如紙的臉上,毫無溫度:“她是因你擅作主張留下的負擔。鹿族不拒垂死的異客,但也僅此而已。”
鹿戰繼續道,每一個字都清晰冰冷地砸在泥濘的地面上:“巫醫圖蘭會去看她一次,處理傷勢!能不能活,那是她的事,三天!養傷三天后,無論死活,你親自”
他盯住鹿晨:“將人送出迷霧森林邊界,遠離鹿族領地,不得再讓她踏入一步。”
“父親!”鹿晨急得額角青筋暴起:“她傷那么重!怎么只能待三天?”
“這是命令!”鹿戰的目光已經移開,不再看鹿晨和林溪晚,而是轉向警戒的戰士們,恢復了作為族長的掌控姿態。
(請)
三天時間
沒有任何對救命之舉的認可,只有冷酷的邊界線和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