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閃開!”
那些刑警之前為了繳我的槍,也是上前了幾步,幾個人已經把樓梯封死了,再加上突忽其來的變故,都是有些害怕,其余的人全都下意識地涌上了樓梯,一下就把樓梯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情急之下,也是沒有其他的選擇,我只能起身踩住樓梯扶手,從扶手上滑了下去,還沒等我落地,站在最下面的安川鑫卻慌不擇路地擋在了我身前。
“滾開。”
我看著攔在我面前的安川鑫也是一肚子的氣,一直在添亂,偏偏還處理不掉,也是抬腿一腳踢開他,踩著他的肩膀落向大廳時,娃娃已經跑到了門口。
我人在空中,舉槍往門上打了過去。
槍砂把大門轟得木屑飛濺的當口,我的腳尖也踩在了地面上。
我剛才那一槍根本來不及瞄準,只是仗著獵槍能打出散彈,想把娃娃給留在屋里,而且那一槍也確實是擊中了娃娃。
但是讓我沒想到,被槍火掀飛了一塊頭發的娃娃竟然低著腦袋在門上狠狠撞了一下,硬是從撞開的門縫里鉆到了屋外。
我再想開槍時,已經是看不見娃娃的身影了。
娃娃不僅速度奇快,而且善于隱匿,在大廳的范圍內我都沒能一下找到對方,更不要說是空曠的室外了,我不用想都知道,在消失在了門口的那一刻起,這只殺了人的娃娃已經逃之夭夭了。
“混賬!”
我站起身來,回手一槍轟向了大廳里的石像。
近在咫尺的石像在獵槍的轟擊之下,驀然斷成了兩截,碩大的頭顱摔在地上,發出一聲足以震動整個大廳的悶響之后,忽然從石像嘴部開始裂成了兩半兒。
我原本以為石像是用整塊巖石雕成的東西,直到它斷開,我才發現,石像口腔里留著一道凹槽,那里正好就是石像舌頭的位置,空空蕩蕩的凹槽,反倒更像是被抽走了舌頭之后留下的傷口。
獵槍子彈擊中石像胸口的剎那,先是石屑如暴雨般簌簌飛濺,緊接著傳來山崩似的轟鳴,石像從脖頸處裂開道蛛網般的縫隙,裂縫里滲出的暗褐色粉末簌簌下落,混著積年的塵土在空氣中翻滾。
下一秒,整座石像轟然斷成兩截。上半身帶著猙獰的面孔向前傾倒,花崗巖頭顱砸在大理石地面時,那顆頭顱在地上連滾三圈,終于重重撞在廊柱根部。
就在這時,石像嘴部突然發出“咔嚓”脆響。
原本緊閉的嘴唇從唇線處裂開,裂縫如活物般向上蔓延,很快將整張臉劈成對稱的兩半。斷口處露出的不是平整巖石,而是布滿細密鑿痕的內壁。
我舉著槍湊近細看,才發現口腔里果然有道凹槽。那形狀與人類舌頭別無二致,邊緣還殘留著被利器鑿過的參差斷痕,像是硬生生被連根剜去的傷口。
凹槽深處黑黢黢的,隱約能看見幾粒生銹的鐵屑,內壁凝結著琥珀色的硬塊,湊近時能聞到股潮濕的鐵銹混著腐土的腥氣。
斷裂的頭顱切面還在不斷剝落碎石,半邊臉頰垂落在地,露出的眼窩空洞洞地對著天花板,瞳仁位置的朱砂早已氧化成暗紫色了。
好不容易從樓上擠下來的許若歡低聲道:“沒事吧,勝敗乃兵家常事,更何況是一個難搞的陰物……”